凌朗又走进去教室,交待了一声:“嗯哼,那个……,大家再多默读几遍刚才教的课文。班长、纪律委员抓好课堂纪律。”
待得他转过身的时候,背后马上就传来吱吱喳喳的声音。
“一定是班主任的女朋友。”
“凌老师的女朋友,那不就是我们的师母?”
“我瞅瞅……”
“哇,师母好高……”
“还没隔壁班小花长得漂亮……”
“你胡说,我觉得只比二狗她姐差点。”
“叶大新,你讨厌,又扯人家辫子。”
“凌老师”脸都要绿了,这帮熊孩子,是不是平日里太熟络了也不好啊?
他停在教室门口扭头一瞪,又是稀里哗啦的一阵声响。
“快坐回去。”
“快走呀。”
“这是我的位置呀。”
“喔,对哟……”。
“老师要发火了。”
“一个两个都想留堂了是吧?”此言一出,一个个小家伙们正襟危坐,班长和纪律委员也开始“登台表演”,发挥“职能作用”。
“哟,还挺像个老夫子的嘛。戴副眼镜,再负着手,手里还拿着课本、教案、三角板,就更像了。”孔庆燕虽然也是个“书痴”,一般不怎么爱主动搭理人,比如胖子。但是其实她真正调侃起人来,也是很让人招架不住的。
凌朗看了她一眼,有点疑惑地说道:“我是教语文的,平时不拿三角板的啊。”
“那就拿着教鞭,拿着水杯,行不行?”孔庆燕感觉自己差点就没忍住翻了下白眼,但毕竟有妨仪表。只能暗里心想,你自己不就整一块三角板么?
凌朗其实也觉得手中最好还是得拿点东西,不然跟孔庆燕说话,老觉得双手不知道怎么放,于是他揪了揪头发说:“刚才那些孩子太调皮了,不好意思呀。”凌朗此时有点像是那想夸耀自己身上衣服是名牌,结果被别人一眼看穿说是高仿的“小市民”,说不出的尴尬。
孔庆燕看着他那瘪瘪的动作,又觉得好笑,怎么每次都是这样,自从那天晚上在秦岭山谷和他说了一晚话之后,就觉得他看到自己,就像看到老虎一样,儿歌听多了?但怎么听说还敢跟人龙魂的一大帮子,又是龙呀象呀,说打就打的?难道老虎比这些还可怕?哎呀,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觉得挺好呀,性情活泼,都挺有自己个性的。倒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原以为乡下的孩子应该挺害怕陌生人的呢。只是怎么感觉他们怕你,反而没你怕我多点。”
凌朗心想,我那里有怕你?然后又不免觉得一阵心虚。
“对了,孔庆燕,到底是不是龙组出什么事啦?要派你来?”看了看四周没人,凌朗轻声问道。
孔庆燕蹙了下眉头,凌朗看了,心里咯噔一下,可别真出什么事才好。
“叫我燕子,燕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还有龙组大吉大利,完好无损。这次我也不是龙组派来的,而是请了两天半假,想好好玩玩。自从真正加入龙组,天天整理那些资料档案什么的,快无聊死了。”凌朗看着这个从来都把名字作为最大坚守的女孩,总是不大能理解。优秀如她,怎么会这么在乎一个称呼的?那蹙着眉头的样子,可比不上人家西施呀,不过,反正,是不难看吧。
“没事就好。对了,燕子,我那个快要下课了,你要不先到教务室坐一下,有人问起你,你就说来找我的。”凌朗终究是不放心那帮学生,再说自己晚上的作业都还没布置下去呢。
“才不要去你们的教务室呢?我做学生的时候,最怕就是听到教务室这三个字了,总觉得冷冰冰的。而且那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多尴尬。”好像也对,自己以前不也挺不喜欢什么教务处的么?
凌朗看了看外面空荡荡的泥土操场,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孔庆燕:“那你就委屈一下,先去我房间坐一下吧。里面有干净的口杯,暖水壶里的开水也是才烧不久的,你自己倒来喝了。喏,就是那栋房子的二楼。钥匙上有房间号。”说完,对着孔庆燕笑了笑,自己感觉怎么挺不自然的,但也并没有多想,就走回教室去了。
孔庆燕伸手把钥匙拿了过来,脸上竟然微微的红了红,只可惜她脸不够白,并不明显,不然“佳人”难得娇羞,估计挺好看的。
按着钥匙上的号码数,找到门打开,进入那间学校暂时分配给凌朗住的“教师房”,其实不过就是个长方形的单间。
里面也没什么陈设,一张黑色的办公桌,一张估计是后面搬来的课桌,还有一张黄色的藤椅,藤椅上放了块竹片编成的坐垫。
小小的单间,中间被拉起了一个布帘,然后一分为二。前面是办公的地方,后面自然就是用作休息的了。
孔庆燕差点就没忍住好奇心,要去拉开那张布帘。但脸上又是一红,想了想,终究没勇气伸出手去。
靠侧边墙的那张小课桌上,摆放着个暖水壶,还有两个玻璃杯子,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电饭锅。孔庆燕走了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捧在手上,抿了一口,就到那张藤椅上,坐了下来。
想要翻本书来看着,结果那办公桌上,摆的都是些专业书籍,还有就是小学课本教案这些。孔庆燕不由得耸了耸肩,还以为这个同为爱书之人,怎么也会摆着几本平时他口中的“杂书”。当然,连自己送他的那本散文赏析都没有见到,要不要这么敬业?
好在四十五分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