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末听着众人的劝和,神色更加黯然。就摆了摆手,出声道:“维齐尔,和谈之事,就交由你和希尔乌德处置吧。”。
见此,阿敏和希尔乌德连忙应承下来。摩诃末却是不愿再说话了,便让军将们尽数退走。
到了晚些时候,露出大块河床的忽章河面,洒满了金色的阳光。徐徐流淌着,就像一条金河。
一直守在河岸的护教军也开始生火造饭!寥寥炊烟升起,配合着渐渐泛黄的草原,一副安静祥和之景。如果忽略掉河岸边,不断响起的喊杀声的话。
这是护教军的操练!准确的说,是多多阿坦他们第四路大军。虽然河中的战事上,他们受到了嘉奖。但后来马鲁边军以少敌多的辉煌战绩,让第四路大军全军将士都丢了脸面。
所以多多阿坦下令,第四路大军增加操练次数与时间。即便到了苦盏,也丝毫不能落下。
蔑儿乞颜站在忽章河边,与将士们一同操练。尽管以他的身份,大可不必如此。但寻斯干城那晚死伤的将士,是他心里迈不去的坎儿。便与将士们一同操练着,好与营里还活着的兄弟真正做到情同手足。
这时候,一队花拉子模骑兵从对岸赶来。因第四军的训练,所以这边并没有巡视的护教军。眼见有花拉子模骑兵靠近,蔑儿乞颜只得暂时停下整训,走上前去。
“我们是和谈的特使,来此求见李国主。”,一个花拉子模军将隔着忽章河说道。
“和谈?!”,蔑儿乞颜愣了一下,暗自惊声道。一些将士也觉得莫名其妙,不敢相信花拉子模竟然要和谈。
也是在他们看来,双方在兵马上乃是旗鼓相当。是输是赢,也要打上一场才知晓。但现在,只隔着河对峙了几个时辰。花拉子模就要和谈了!
这不等于说,花拉子模承认输了么!
“千夫长,这会不会有诈?”,有将士疑声道。
“是啊!这打都没打就和谈了,实在不循常理啊!”,
“对!我看呐!这就是使诈!”,将士们议论纷纷的,看向对岸花拉子模的骑兵越来越不善。
忽章河虽宽,但到底不隔音。而且将士们说话时,又大大咧咧的,生怕别人没听见。所以那军将听着,连忙解释道:“哈哈哈,对岸的兄弟,你们误会了。我们花拉子模,真是为和谈来的。”,说到这里,他又指了指身旁的阿敏,接着道:“这是我们花拉子模的维齐尔。他来求见李国主,为的是让呼罗珊和花拉子模两国重修旧好。”。
这话一说,对岸的护教军将士就哄然大笑。因为花拉子模与呼罗珊在数月之前,就签订了一份和约。那时候也说的是双方重修旧好,从此不再动刀戈。
为此,宣传司还将和约签订后的两国申明张贴在呼罗珊各处。所以很多人,基本都知晓了和约的事情。
现在又是这番说辞,着实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阿敏以为护教军将士是瞧不起他们花拉子模,因而脸色沉了不少。护送他们的花拉子模骑兵,也都觉得面上无光。
蔑儿乞颜经过寻斯干的事情后,已没有从前那番莽撞了。便沉声道:“好了!都不要说了。将此事禀告给国主,自有国主决断。”。
那些哄笑的护教军将士,也赶紧收住了笑声。
没过多久,参谋司的冂格里钦就领着数位官吏走了过来。先是与蔑儿乞颜见了一礼,便来到河岸前道:“国主有令。只准和谈特使过来。其它闲杂人等,都不准踏上河岸。”。
阿敏已预料到呼罗珊会来个下马威,便瞧了瞧身旁的阿里·希尔乌德,应声道:“和谈之人有二,可否一起过来?”。
冂格里钦看了看,便应声道:“那就请特使上岸吧!”,
于是阿敏和阿里·希尔乌德乘着从附近搜罗过来的橡皮筏子,慢慢划向护教军这边。也是此时河流已进入枯水期,因而河水并不湍急。否则的话,他们过来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再跨过裸露的浅滩,他们二人便被带到冂格里钦跟前。河对岸的花拉子模骑兵看着,慢慢分出一人,回去给摩诃末报信了。
这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阿敏和阿里·希尔乌德才来到李承绩的营帐。期间经过护教军的营帐区时,他们心里都不自觉的有些沉重,因为和花拉子模乱糟糟的营帐区相比,护教军的营帐区异常的井然有序。
而且也没有浓重的粪臭与尿骚味儿,空气异常清新。
另外每个营帐都隔着一定的距离!即便起了大火,也难以全部引燃。再加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促使整个营区都保持在最高警戒状态。
“花拉子模阿敏·莫尕别里(阿里·希尔乌德)拜见国主。”,阿敏和希尔乌德见礼道。
“你们果真要和谈?”,李承绩端坐在上首,一派威仪道。
“花拉子模愿为呼罗珊藩属,永镇藩篱,任上国驱使。”,阿敏应声道。
李承绩心下咦了一声,出声道:“藩属?你们花拉子模愿尊呼罗珊为上国?”。
阿敏面上显出几分恭敬,应声道:“呼罗珊国应天命而生,国主又有真主护佑。我花拉子模苏丹自认非雄主,愿尊真主之命。奉呼罗珊为上国,甘为驱使。”。
听着这番吹捧之语,李承绩心里跟明镜似的。不可能因为阿敏这些话,就对花拉子模放松警惕。
便不置可否道:“和谈之事你就和冂格里钦谈吧!他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