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央,受死。”
王庆蓝衫长剑,脚下一点,人已经驾风乘剑而来,身法飘逸而不失速度,跃至项央身前,双腿如鞭,缩,弹,勾,戳种种变化在雄厚的内功修为下焕发无比威力。
雷冕善守,王庆善攻,此腿法乃是他过往击杀十五路腿功高手吸取对方武功之精粹所化,单论变化与造诣,实不在项央那日与崔明九竹山一战施展的腿功之下。
然而此人有一点不如项央,内功虽雄厚,御之则略显粗糙,难以达到精细入微之境,力量散而不纯,腿劲看似凌厉刚猛,变化无穷,实则空有其表。
当然,这是在此时项央看来,他的武功境界实在已经到了一个寻常后天难以触及的玄妙层次,而不是说王庆真的虚有其表。
至少王庆在遇到项央之前,纵横睥睨,百变千幻之名也是名动一方,不是他不够强,而是在项央面前,他远远称不上强。
弹指一抹锋锐刀气嗤嗤而出,好似手指长出一柄金色的细窄长刀,轻柔飘忽,屡屡不绝,一改刀行厚重之道,于身前曲折如意,辗转划出,简简单单的一挑一斩,瞬间击碎王庆的凌厉腿劲,带出一条血痕。
此之谓攻其破绽,王庆功力深厚,武学精湛,在旁的武者眼中已经是没有破绽的武者,然而项央眼力高明,旁人眼中的不破,在他眼中至少有四五处破绽。
而此人最大的失误就是听信白子阳所言,率先出手,这与他以往的风格大不相同,百变千幻,一旦先下手为强,也就少了云里雾里的神秘之感。
甚至王庆向来擅长在战中模拟对手风格武学,以更强的造诣将之击败,这是一门高深的武道,现在则是将这门武道抛于一旁,转而用自己的真实武学与项央拼斗,战力也弱了不止一筹。
这就好像短跑,两百米和一百米,明明在两百米上更有成就,偏偏要和世界冠军比跑一百米。
王庆双腿施展的腿影气劲消散无踪,更有一抹血痕带出,如果不是他厮杀经验丰富,灵觉敏锐,及时撤腿,现在已经成了残废。
也直到看见王庆一招被项央砍伤,白子阳才终于相信了自己父亲所说之言,脚下缓缓挪动,向着后方罗江上的小客船退去。
雷冕也好,王庆也罢,都是后天一等一的强手,耳聪目明,察觉到白子阳的小动作,眉头微皱,这是打算抛下他们独自逃离?
项央虽然展现出高他们一等的武学,但三人联手,未必没有一拼之力,现在就这么把他们当做弃子抛掉?
雷冕和王庆都不是狗,投靠白子阳的父亲,受他父子二人驱使,更多的是求庇护,求更上一层的武道,不是真的将自己卖给他们。
这么一来,两人心中就有了芥蒂,尤其是雷冕,原本想要上前和王庆合击项央,迈出的脚步也收回,静静立在原地,黝黑的面庞沉如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项央自然也看到了白子阳的动作,脚下一点,残影如轮,用的是追命腿法,身体一掠,赶在白子阳之前落到码头船前,转身看着这个先前嚣张狂妄,此时额头密麻细汗的俊秀青年,不满摇头。
“好歹也是一代先天调教而出,何必作此惶惶之态?出手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武功。”
“雷冕,王庆,你们还不过来将他拦下?想要造反吗?”
白子阳心内一慌,不过面上只是冒汗,神情倒是很是镇定,反而颇为严厉的呵斥雷冕王庆两个,他自信这两人绝不敢抛下他不管,不然他有什么事,自己父亲绝不会放过他们两个。
谁知他这么一说,雷冕王庆不仅没有靠前,反而远离了白子阳几步,让他颇为懵逼,怎么会这样?
项央摇头,这就是暴发户的可悲,自以为能与那些传承千百年的大门大户相比,殊不知差的远呢。
那些一言而出,则为主上舍生忘死的,大多是从小培养起来,灌输种种忠诚思想的人,如第五世家的柴八柴九。
雷冕也好,王庆也罢,都是半途投靠,有自己的心思算计,不是任人驱使的傀儡和死忠。
说一句不好听的,白子阳他父亲要是嗝屁了,两人说不定反手就把他宰了搜刮遗留,真当他们是好友忠仆了?能到邪笙谷的会是好人?
过去两个人一副唯白子阳命令是从的模样,那是因为大家没有嫌隙,没有危险,枪口能一致对外,现在遇到项央一招之间击伤王庆,武功莫测,那处境与以往就截然不同了。
刚刚白子阳要将两人当弃子的行为更是伤感情,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何况他们本就是利益驱使的合作附庸关系?
至于白子阳真被项央宰了,他们两个如何交代,那就更好笑了。
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去?大不了跨州而去,随便躲在一个犄角旮旯,任那老东西找上二三十年也休想得到他们的消息,他可不是神捕门,没有无孔不入的暗部。
白子阳不明白,项央却明白,这两人看似退步,实则还是在一个瞬息可至的临界距离,他们是要用白子阳作饵,试出项央的武功,同时也有准备在他露出破绽的刹那出手。
不得不说,两个人的决断与心性,都是难得一见,邪笙谷能在黔郡拥有偌大名头与实力,不是侥幸。
白子阳反应慢了半拍,也想不通两人为何有胆子这么做,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也不会束手待毙。
正如项央所言,他的武功乃是父亲亲自调教,又自幼服丹练气,打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