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央轻轻念出却邪刀三个字,仿佛捅了马蜂窝一样,水潭中央悬空而立的却邪刀倏而化作一道匹练朝着项央卷来。
神兵无主,却可通灵,这虽然是兵器,但决不可当做死物,因为它本身就有着微弱的意识,或者说念头。
长刀而来,项央脚下移动,想要躲避,却发现身体动也不能动,反而全身都有股颤栗之感,右手抬起,湛蓝如玉的刀柄入手。
项央表情惊骇,他从未听闵翎说过这刀还能从水潭中飞出,更别提会自动落入人手,要知道闵翎可提醒过他,要离水潭,或者说邪刀三丈之遥。
嗡嗡的刀鸣声响起,项央体内的精元滚滚而下,灌入刀中,却邪的雪白刀身一亮,项央的左臂顿时被划开一道口子,涌出的鲜血进入被浇灌刀中,沿着刀身,划过刀锷,最后聚于湛蓝如玉一般的刀柄中。
项央脸色苍白,不过并未慌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三分归元气头一次毫无保留的运于右手之上,甚至下意识的使出化气为冰的手段。
一抹白霜自手寸寸凝结,聚于刀柄,使得却邪刀嗡嗡作响,宛如一头慌乱的小兽,似乎很不适应。
精神上,项央观想威严青狮,意志带着阳刚正气,任凭手中之刀如何蛊惑,如何细语,也不动摇,一把将却邪甩出手,重新落回水潭中央。
撕下衣袖,包扎在左手臂被划开的位置,同时在手臂周围数个穴道连点几下止血,算是处理好伤痕。
项央脸色冷然,带着忌惮看向空中蠢蠢欲动,还想要向他而来的却邪刀。
刚刚他有感觉,这却邪刀想要吸干他的精元与鲜血,想必这也是闵、庄两家过去刀道高手早亡的原因。
得亏他反应快,损失不多,调养几日就可恢复元气,不然非得被这柄却邪刀害惨了,搞不好武道前途都没了。
“难怪闵翎那个老头提醒我,必须要先天高手才有把握降服这柄神兵,的确不是后天中人能抵挡的。”
项央也有些惴惴,刚刚他能当机立断,甩开却邪刀,很大的原因是手中真气化冰,让却邪刀的刀气与刀中之灵有些不振,这才能逃脱一劫。
“原来如此,那帮人有把握夺取神兵,自然是早有谋划,那寒冰真气有封禁的效用,这还真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项央防范却邪刀再来,却隐隐感应到那刀中有一抹意识在向他诉苦,还很委屈的样子,不过刀中向外散发的邪恶之气倒是消减不少。
“这就成了?我什么也没干啊?只是练了一门刀法罢了,这就沟通刀中灵性了?”
项央有些懵,不过也有些了然,就如闵翎所言,武功,精神,意志,都不是得到神兵承认的第一要务,最重要的是一种特质,潜质。
这和相亲不同,相亲是为了找配偶,没有感情基础可以慢慢培养,要真是如此,南乡数百年的时间早就该和这却邪刀如胶似漆了。
邪刀要的是一见钟情,看到项央看对眼了,觉得有那个潜质,直接传他一套刀法,刀法练成了,还没虚脱而死,那就更有资格,也才有刚刚那番神兵入手的情况。
项央还在这和却邪刀对峙,或者说慢慢沟通刀中的灵性。
外界,闵翎和闵霸先、庄巍三个人正一动不动的等候,任时间点滴过去,也没有任何的焦躁。
他们都知道,这个时间还可能会更长,也或许,项央走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陡然,闵翎扬起干瘦的脸庞,碧绿的眸子闪过精光,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沉声开口道,
“项央应该已经成功了,我能感觉到邪刀中的刀气在慢慢收敛,选择他果然没错。”
闵霸先和庄巍的精神修为远不如闵翎,不过他们也能感觉自己日常压制的沸腾杀意在渐渐消缓,也露出一丝笑容,不过很快隐没。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放任他离开南乡,闵前辈,若是项央看不上闵家的女儿,我们庄家也有不少适龄的女子,而且都娇俏可人。”
庄巍五大三粗,满脸豪气,此时倒有些心计,想要就此拉拢项央,若是能让项央入赘那就更好了。
“不必白费心机,项央此人心志坚定,一心向武,不会为女色所耽。
而且我早就说过,与其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或者断绝别人窥伺的机会,不如壮大自身,择优秀人才培养。
神兵通灵,邪刀不是第一次被人镇服,只要我们南乡再出一个强人,就能将邪刀永远留在我们自己手中。”
“还有,待会儿项央出来了,不要显露任何敌意,此人机敏,在没有完全把握斩杀的情况下,万万不能与之为敌。”
闵翎继续叮嘱道,像是闵霸先和庄巍这个年纪的人,处于鼎盛之期,对他这种老者,有体力和精力上的优势,对项央那种少年,有人生和阅历上的领先,因此最为刚愎。
他不提醒这两人,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长久的说一不二已经让他们养成了很不好的霸道性格,而项央也是外柔内刚的性子,真出了差错,就是一场不必要的争斗。
就在三人说话间,闵霸先和庄巍同时收声,听到死寂树林中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最后走出一个黑衣少年。
“闵前辈,我已经沟通邪刀中的灵性,不知是否成功压住内中的邪气?”
项央自林中走出,脸色极为苍白,原本的强壮也变成虚弱,看的闵霸先和庄巍微微点头,本想就此将之斩杀,了却一个后患,可惜闵翎坚持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