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苡本是聪敏的人,之前是没往这方面想,但她先后经历过已故去的吴氏、如今的胡云洁、俞氏以及沈采蘩孕育子嗣之状,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太子这般紧张,再想想她刚刚恶心反胃症状,沈采苡也意识到了什么,期待,又有些难以置信,她的小日子十分准确,今日,还不到来小日子时间啊。
沈采苡忍不住抓住了太子的手,
却发现太子的指尖冰凉,掌心有汗,似乎,比她还紧张模样,沈采苡忍不住就笑了。
太子没有笑,甚至身子绷的紧紧的,心中忐忑难安。
他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身份,若说命运凄惨,那对比那些凄苦渡日的黎民百姓,却已经算是极好极好。
但有些心灵上的苦痛,却非是锦衣华服可填补。
沉默冷淡非是他本意,只是常年与人交流太少,故而要说长篇大论,便是心中有数,要表达却也有些困难。
漫长时光里,除了和姚湘君,他极少与人交流,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人交流,直到在梦境里,一点一点喜欢上一个人。
他想要和她说话,且也能自然而然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这个人,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占据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如今,她已经是他最亲密的人,有可能还将会给他带来流淌着两人血脉的孩子,一想到这些,太子就紧张到身体僵直。
高兴,又害怕鲁嬷嬷尚未来,他已经在想,妇人生子,不啻于在鬼门关走一遭,沈采苡自然是福泽深厚的,然而其中痛苦,也非是好受。
他即企盼着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的到来,又舍不得沈采苡受苦,甚至想,干脆莫要生孩子了,反正他的那个侄孙,据说资质都还不错,悉心教导,也可继承大位。
想得太多,他一贯无甚表情的面容,便忽然变幻了起来。
沈采苡好奇的很,忍不住勾了勾:“殿下,你在想什么?能和我说说么?”
“要么,这个孩子别生了。”他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沈采苡震惊时候,刚进门的鲁嬷嬷也大惊失色,顾不得行礼,立即打断了四皇子的话:“殿下,使不得啊。”
太子这才回神,发现自己心中所想,已经被脱口而出,瞧着沈采苡震惊神色,以及屋中宫人满是不赞同的表情,太子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解释,干脆就不解释了,只吩咐鲁嬷嬷:“太子妃今日宴席上,身体不适,嬷嬷且来看看。”
鲁嬷嬷有些懵了,不知情况到底如何,但还是先上前,望闻问切一番。
其间,太子和沈采苡都紧张看着鲁嬷嬷,太子更是在鲁嬷嬷停手的瞬间,便急切询问:“如何?”
鲁嬷嬷如实回话:“瞧着像是喜脉,只是日子太浅,尚且不真切,还需一些时日,才能确定。”
话虽如此说,但鲁嬷嬷的面上却含着喜悦笑容,显然,沈采苡十有八(九)是有喜了。
沈采苡忍不住抬头,瞧向太子,而太子的目光,也凝在她身上,两人对视片刻,似乎才醒神。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却也的小心起来。”太子看着鲁嬷嬷,郑重托付:“如今时候,除了嬷嬷,孤谁都信不过,请务必要照顾好太子妃。”
鲁嬷嬷赶忙答应,只是她瞧着太子时候,心底还会想起刚刚太子说的话。
太子……不想要孩子?
这不能啊,太子年纪不小,且就算是年纪不大,子嗣事情,也是极为重要的。
可如今看太子着紧的样子,又不像是有了矛盾?
猜不透,故而鲁嬷嬷忧心忡忡,太子那么说,到底是为何鲁嬷嬷是绝对不会想到,就那么一瞬间,太子就想了那么多的,所以还以为太子和沈采苡之间,有了什么争执。
鲁嬷嬷有心询问沈采苡,但太子显然没有离开的意向,鲁嬷嬷有些郁闷,就听太子吩咐:“太子妃今日在宴席上未曾进食,嬷嬷去看着,准备些饭食来。”
沈采苡用膳时候,太子也跟着用了些,瞧着沈采苡没有再难受,方才放心。
晚上,太子有事,不得不去书房,待他离开,鲁嬷嬷立时进来,询问沈采苡:“娘娘可是今日和殿下闹了别扭?”
白菊等人也竖起耳朵听着。
“未曾。”沈采苡惊愕:“嬷嬷为何如此问?”
“那殿下为何说,不想要这个孩子?”鲁嬷嬷纳闷。
沈采苡当然不是没听见太子的这句话,当时也是错愕的,却并没有误会,她忍不住笑出声:“嬷嬷,殿下是紧张啊。”
“紧张?”鲁嬷嬷有些理解,妇人怀孕,身为丈夫,紧张担忧也是正常,当年她年轻时候,第一次有喜,她那死鬼老头子,也是紧张的不行。
但也没有因为紧张,就要打掉孩子啊。
白菊有些回过神:“殿下是想起了姝贵妃娘娘么?”
姝贵妃就是难产而死。
沈采苡想着当时太子眼中的担忧害怕,微微颔首。
回答了鲁嬷嬷的话,打消了鲁嬷嬷等人心中的顾虑,沈采苡只觉困倦无比明明不知道有孕时候,她觉得一切正常,然当知道了腹中有个小家伙之后,这身体,忽然就娇贵了起来。
她本想等太子回来,开解两句的,这会儿却也扛不住,让人伺候着睡下。
半梦半醒间,她觉得一具热烫的身体靠近,本能的,沈采苡就知道,这人能让她安心,自动依偎过去,被人搂在怀里后,她换了个舒适的睡姿之前她都习惯一个人睡,成婚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