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他才压下心底的冲动,带沈采苡朝外走。
御花园里碰到了庆安公主。
她上前行礼后,冲着沈采苡便说一笑,目光里,是说不出的得意,沈采苡平静看她,转身与燕王离开。
庆安公主吃吃笑出声来。
她还以为,沈采苡和燕王的天定姻缘,会如同她和方承嘉的天定姻缘那般顺遂美满呢,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也不过如此。
还是方承嘉好,不论怎么样,都会护着自己的妻子。
想到方承嘉,庆安公主的眸光里,带着些温柔神色,他如今已经背上了克妻的恶名,京城里的闺秀,怕是怎么都不愿意嫁给他的,再稍微等等,等六弟成事,不怕他不屈服。
……
姚湘君住的院子,依然是充满了汤药味道,她人瘦了不少,瞧着可怜又虚弱,然而她面色却是十分红润,似乎是气色极好的模样,但只有姚湘君自己心底清楚,她这是兴奋的,一想到沈采苡将会对她低头,姚湘君便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听得燕王和沈采苡已经在来的路上,姚湘君沉吟片刻后,让松竹为她端来一碗安神汤,她这几日喝汤药已经喝到厌烦,每次丫鬟端来汤药,她都要好半天,才不得不喝下去。
这一刻,她却痛快极了,一口气把汤药喝了下去,半点未曾嫌弃汤药的苦涩味道。
松竹不解:“姑娘喝了药,隔一会儿就要睡着,难道是不想见燕王殿下和燕王妃?”
松竹想着燕王妃那咄咄逼人的可恶模样,如果是她,也再不想见到燕王妃的。
姚湘君轻笑,见,怎么不见呢。
她吩咐松竹:“怎会……若待会儿燕王殿下和燕王妃到了,直接请进来。”
松竹服侍她躺下,闻言应下:“奴婢明白。”
其实真不明白自家姑娘想要做什么,但是她只要照着做就可以了。
燕王与沈采苡在垂花门外下车。
沈采苡有许久未曾来过姚府了。
在姚府的记忆实在是不怎么愉快,今日又要添一桩更令她不快的事情,沈采苡克制不住,便对姚府产生了深深厌烦情绪。
对走在自己前面的燕王,沈采苡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之啊,她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又有些怅惘,还有些庆幸。
她之前还庆幸,燕王虽然与她开始的并不美好,但两人后来过得却也不错,他虽然不若方承嘉,能事事以她为重,但也不错了,甚至有时候以为,燕王对她,已经有了情。
她还想着,两人相处久了,这感情会越发的深,未必不能比拟从小长大的情意。
毕竟,他们将会是对方在时间相处最久的人啊。
如今瞧着,不过是她自作多情。
至亲至疏夫妻,原来如此啊。
沈采苡走着走着,胸口实在烦闷,忍不住脚步顿了下,手抚在了胸口。
那里有些痛,有些空。
“怎么了?”燕王耳力极好,虽然在前面走着,然而沈采苡脚步一顿,他便听到了,立即转头询问。
容色虽然淡漠,然他这种表现,似乎就是把她放在了心头,故而她有任何的举动,他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到,所以才能这般及时回头,关切询问。
所以才会给了她错觉,让她觉得未来可期。
沈采苡浅浅一笑,摇摇头:“无事。”
她放下手,说道:“走吧。”
燕王瞧着,伸手便想扶她,沈采苡垂眸,悄然后退半步:“殿下先请。”
她都不看他,燕王心头微觉怅惘,只能收回手,转身大步向前。
做完今日事情,他便能把她用在怀里,把事情与她合盘托出,她聪慧懂事,定然也能理解他苦衷,原谅他的贸然行事……
这么一想,燕王就剩了急迫,不耐烦再与陪在身边的姚二老爷说什么。
然而到了姚湘君院子里,燕王却看到崔长青和谢凤春也在。
他便有些不高兴。
他可不想沈采苡委屈模样,被别人看去。
便冷着脸,冷声道:“两位大人倒是闲的很,如此出现在一个姑娘的院子里,是否不合适?”
崔长青瞧着燕王也不顺眼,他同样报以冷笑:“我等送老师回来,并前来看看世侄女,难道这也碍着燕王殿下了?”
燕王蹙眉,正要说话,姚瑀却从外面走来,见到燕王,叹口气,对燕王说道:“明嘉,长青受了丧女之痛,如今不大清醒,你莫要与他生气。”
燕王皱眉,瞧着姚瑀,但见姚瑀没有让两人走的意思,反而似乎要让两人一起进去。
他心中掠过失望。
谢凤春知道真相,可不敢惹燕王,便自己急忙找借口,自己退出了院外。
“湘儿呢?”姚瑀问松竹,却听松竹说,姚湘君不久前喝了安神药,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闻言,燕王眉心紧蹙。
松竹便解释:“姑娘身上疼痛,故而夜里难以安睡,大夫才给开了安神药,但便是喝了安神药,也常常会被痛醒……”
“不过姑娘有吩咐,若是殿下和燕王妃来了,便让奴婢叫醒她。”松竹说了一句,便进门去,稍后便出门来,请燕王和燕王妃进门。
燕王停在了屏风外。
沈采苡则进了屋里。
崔长青冷笑一声,站在了燕王的身边。
姚湘君刚被叫醒,似乎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