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焦灼,却强迫自己冷静,安心养好病后,与姚瑀说要回京小住两日。
……
近日京城有诸多风言风语。
例如姚湘君落水,燕王心急如焚,若不是被人拉着,差点儿就要亲自下水去救人。
例如燕王虽然娶了美若天仙沈家女,却依然心系才情出众的姚家女,平日里对姚家女多有照顾……
云云。
沈采苡听在耳中,除了冷笑,根本不甚在意,倒是沈文和为此成上门一次,。
“非是哥哥杞人忧天,只是殿下与姚四姑娘总归有多年情意在,若姚四姑娘事事顺心也就罢了,最怕她落魄,让殿下生了不忍之心。”沈文和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沈采苡笑笑:“哥哥放心便是,殿下身为天潢贵胄,自有尊贵傲然之处,便是心中有些情意,也绝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尊严,再去迁就姚湘君的。”
“何况殿下当日非是心忧姚湘君,只是身上不适罢了。”燕王记忆缺失的事情,沈采苡并未和别人说,沈文和自己不知道当时燕王痛苦模样,是一句话未头疼。
但他见沈采苡衣服笃定的样子,便也信了妹妹的话,说道:“你心中有数就好。”
“哥哥也是担心我,关心则乱,我都知道呢。”沈采苡抿唇笑着,让人把最近内务府送来的一些宫花之类拿出,让沈文和带回去:“给几位嫂子玩耍,不值什么钱,但难得精致可爱。”
等沈文和离开,沈采苡面色微沉:“哥哥一向忙碌,很少有闲暇,这京中流言,已经肆虐到连哥哥都听说的地步了,去查一下,是不是有人推波助澜。”
上巳节回来之后,燕王让人继续查了,发现做陷害姚湘君的,果真非是蓝氏,而是米家。
米家与姚家向来政见不合,而米家姑娘,也是极有资格坐上三皇子妃位置的。
在燕王和沈采苡看来,这事情可能是米家做的,也可能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但他们也无意纠.缠到底是谁做的,便放过没有再追查下去。
至于京城出现的流言,沈采苡根本无所谓,但流言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这就不对劲了。
“是。”娇杏领命,下去安排事情,她刚出去,文竹便匆匆进来,在沈采苡耳边低语几句。
沈采苡眸光一闪,姚湘君?她来做什么……
姚湘君回京之后,先在姚家休息一日,顺便让人备了礼物,第二题便到了燕王府,说要感谢燕王的救命之恩。
旧日的四皇子府,在燕王的默许下,府中下人几乎都是把姚湘君当作女主人看待的,如今虽然搬进新府邸,匾额也从四皇子府变成了燕王府,然而守门人还是那几个。
见到姚湘君,他们便直接让姚湘君进门,一边有人把姚湘君领到了花厅,一边有人去通秉燕王——完全没想起来,有女客到,要先去通秉沈采苡而非燕王。
燕王当时正在书房。
听到姚湘君来,他微有惊愕。
女客……不是该由沈采苡接待么?为何会来叫他?
还是,是沈采苡让人来请他过去见姚湘君的?
想到这个可能,燕王心中略觉憋闷,他垂了眼睑沉默片刻,才起身:“带路。”
花厅里,姚湘君正慢慢品茶。
她出生的时候,姚家已经开始兴盛,年幼时候在姚家,自然是锦衣玉食呼奴唤婢;后来被送到姚瑀身边,虽然身边此后的人没有那么多了,而她为了讨姚瑀欢心、为了让博慎书院那些学子觉得她端庄娴雅、才情出众,非是俗物,穿着的衣物,便慢慢朝着素雅方向发展,不会如同幼年那般穿戴鲜艳的颜色。
但衣物的料子依然是极好的,所用的器具,也无一不是精品。
故而眼里还是有的。
这花厅里,她虽然并未四处打量,但就眼前所见,虽然看着不显眼,但绝对可称得上一声奢侈了。
连手中端着的杯子,也值钱的很。
姚湘君并非不爱锦衣华服,只是为了讨别人欢心,而压抑住了自己的欲.望罢了。
如今她发现,身份本来远不如她的人,却因为燕王,能光明正大享受这一切的时候,心中,满是不甘。
这一切,本来应该是她来享受的。
不甘、怨忿,让她把存在心间的犹豫给抹灭,姚湘君下定了决定,要成为燕王妃。
当然不可能让燕王废妃,但她可以先成为侧妃,燕王是那般的喜欢着她,便是最开始是侧妃又如何,有燕王的喜爱,她总有一天,能让沈采苡给她让出位置的。
至于隆安帝不喜欢她?
姚湘君经过这些日子,也慢慢回味过来了——如果隆安帝真的厌恶她到了一定地步,碾死她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没有碾死她,那么,要么是隆安帝没有那么厌恶她,要么是隆安帝有顾忌,不能碾死她。
不管是哪种,都没有关系,比起丢了性命,她更怕沦为京城人的笑柄。
宁死,都要拼一把,赌的就是燕王对她的情意。
而她那日落水时候,燕王的紧张,以及今日门房处下人对她的依然十分殷勤的态度,都让她笃定,燕王对她依然存有深厚情谊。
这些下人,可最是善于揣摩主人的心思了,若燕王厌了她,他们的嘴脸,保管不是现在这样的。
越是这么想,姚湘君越是笃定,但面上,却依然一副略含惊慌悲戚的样子。
“楠哥哥……”燕王一进门,姚湘君眼中便落下泪来,这模样,与燕王记忆中的姚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