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苡让人传膳,她愿意用清粥小菜,燕王却胃口已开,虽不会大鱼大肉,却也是荤素皆有,且荤多素少。
之后沈采苡上妆,燕王便坐在桌边等她。
等了大半个时辰,燕王才恍然明白,为何沈采苡明明不练功,也起得那般早。
不起早,怕是到了日上三竿,也出不了王府大门。
他想着姚湘君的样子。
似乎,从未见过她这般麻烦的梳妆打扮过,不过……人有不同,反正也碍不到别人,沈采苡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些许胭脂水粉珠翠花钿,不值什么。
进宫自然是要按品大妆,衣物也同样繁琐。
好不容易打扮完毕,沈采苡实在有些无力,幸好,她也不需要经常进宫沈采苡对花费时间打扮自己,是完全没有意见的,但对于穿吉服朝服很有意见。
吉服朝服看着端庄华丽,气度森然,然陪着该有的妆容,着实让她一下子老了许多。
沈采苡并不喜欢,只是不得不穿。
但在别人眼中,她穿戴吉服朝服时候,另有一番美丽模样。
只是……想到昨日恭华殿并未要水,意味着燕王与沈采苡并未圆房,府中下人看沈采苡的目光,便有些探究。
他们在燕王与沈采苡靠近时候,即刻换低眉敛目,换了恭敬表情,躬身立在路旁,让两人先行。
以为沈采苡与燕王没发现他们的小心思,却不知道,沈采苡把他们的眼光与神情,远远便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中轻哂,果然是会这样,不过之后恭华殿要整顿了,不能像个筛子一样,任何事情都能被人探知。
这可不好。
要与燕王提一声。
她心中琢磨这些,面色却也不变,只保持清浅又含着淡淡威严的浅笑,落在燕王身后半步。
燕王却一下子停了脚步,而后目光如电,看向假山后。
自然有人快速上前,捉了两个仆妇,捂着嘴拖到燕王面前。
“关起来,等从宫里回来,交给王妃发落。”燕王看都没看她们,继续开始前行,两人上了轿子,软轿行至仪门外,转而换乘马车。
朝服笨重繁琐,上马车有些麻烦,白菊要扶着沈采苡上车时候,燕王也伸了手,唇中吐出两字:“小心。”
沈采苡着实有些惊诧,回首看燕王,面上迅速漾开了笑容,放软了声音道谢:“多谢殿下。”
而后,沈采苡迅速感知到,周围伺候的仆妇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他们之前虽然恭敬,挑不出错来,但沈采苡敏锐觉得,他们有些不上心。
这会儿却忽然恭敬了三分,不再有之前散漫。
沈采苡在马车内坐定,面上笑容不禁变深了一些燕王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人选,依然还对姚湘君念念不忘,但他着实是一个很好的合作者。
她虽然耳力不如燕王,不知道刚刚那两个仆妇到底说了些什么惹他不悦,但按着燕王的性格,不会想到要扶她上车……
他做得着实有些刻意,她能感知到他动作上的僵硬,以及他神态上的不自在,显然扶她上车这件事情,不是他自然而然想做的,而是带着目的的。
而这个目的……沈采苡只是稍微思索片刻,便能明白,他是在故意捧着她、确立她的地位呢。
看来刚刚那两个仆妇,刚好在议论她,怕是话语中还带些轻视,让燕王知道了他的行为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他才会进行补救。
不管怎么样,燕王能这样尊重她,沈采苡已经很高兴了。
如今沈采苡进宫,已经可以带丫鬟了。
白菊守夜,今天随她进宫的便是红缨。
红缨上车,第一件事,便是夸赞燕王:“殿下对王妃很好呢。”
真是没想到,燕王看着淡漠,竟会做那样的动作,实在是很体贴,很让人羡慕。
王府离皇宫并不远,燕王骑马,沈采苡坐车,不紧不慢朝前,不过是一刻钟时间,便已经进了宫。
因为知道今天燕王和沈采苡要进宫拜见,隆安帝昨夜便留宿中宫,见到两人时候,很是高兴,笑着受了两人的礼,又留下诸多赏赐,才起身去了勤政殿。
隆安帝一走,剩下皇后,气氛便自在多了,林皇后想着燕王对自己和三皇子的帮助,觉得燕王是自己的人,她对待两人便很是和蔼,留两人说了很一会的话,直到来请示事情的宫人逐渐增多,才不得不让两人离开。
按着规矩,两人还得去见见杨德妃。
燕王却直接扯着沈采苡去逛御花园。
沈采苡倒不太愿意做落人把柄之事,何况杨德妃从把让人知道带毒紫砂壶的命令传出去的那一刻,死期便已经不远,一个将死之人,行个礼敷衍两句,也不会损伤自己分毫,何必让人诟病。
她这么劝了燕王一句,燕王却只是“呵”了一声,“本王姓陆,又已非年幼稚童,她能奈我何?”
身为皇族,便是犯了死罪,那也不是别人能够轻易抓捕的,必须要通过宗正府。
这便是之前隆安帝发现皇族已经出嫁的公主以及部分郡王宗室丧心病狂私挖铁矿时候,明明怒极,恨不能立即把他们抓来碎尸万段,却还是不得不去宗正府走一趟,让宗正府亲兵出兵抓捕他们的原因。
皇帝在大靖朝确实是最大,但在宗族之内,也要给宗正府三分颜面。
宗正府平日是个不起眼的存在,但一般时候,皇帝也不愿意太过于得罪他们。
毕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