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倒地上,感激涕零:“六丫头是个至纯至孝的孩子,微臣叩谢陛下恩典。”
有了隆安帝的这番话,肯定是没人敢再胡说八道了。
隆安帝瞅了一眼沈琰,琢磨了一会儿,询问道:“爱卿家中,可还有适龄姑娘家?”
沈琰有些懵,他下意识回答:“还有一个侄女,年十四,正当议亲时候。”
年十四啊,隆安帝略有些失望,实在是小了点,和小四年龄差的有点多啊。
隆安帝挥手,让沈琰退下,沈琰很是摸不着头脑,但不管如何,今日隆安帝确实是帮了他大忙啊。
因着隆安帝发火,四皇子和沈采苡之间为何会“抱在一起”的缘由,也就清楚了。
大靖朝并非前朝那般严苛不近人情,隆安帝说得对,看别人溺水而不救,那确实是太冷酷心狠了一些,真真如同豺狼。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但姚湘君听闻此事之后,心中极为不舒服。
她以为四皇子和沈采苡只是在姚家的一次交集,如今看来竟然不止是那么一次。
想想四皇子从年前开始便住在普安寺,甚至都不来找自己了;而听说沈采苡为了给兄长祈愿,之前也住在普安寺……
他们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有了多少次的会面和交谈……姚湘君抿着唇,心中酸涩,却又有些解脱。
“楠哥哥,是你先与别人纠.缠不清的。”那如果我与别人有了什么,你不能怪我,是你先背叛的……姚湘君迅速的,从此事里找到了有利于自己的地方。
而对此事耿耿于怀的,除了姚湘君,还有郑氏。
郑氏本就厌恶极了沈采苡,觉得方承嘉太过于喜欢沈采苡那个贱婢,竟然连自己这个祖母的话都不肯听了,后来因为沈采苡和魏嗣源的流言,好不容易看到孙儿对那贱婢没那么热心了,有被孙儿劝了几次,郑氏勉强捏着鼻子,打算先把人娶进门再说。
可若和魏嗣源的事情是以讹传讹的话,那和四皇子之间,就却有其事了。
意外溺水怎么了,抱在一起就是抱在一起了。
女人落水后,衣物全都贴在身上,曲线毕露,被别的男人抱在怀中……
郑氏一想到这个画面,就觉得心塞心痛,她绝不能接受这事情。
孙儿是要做官的,遇到同侪,人家张口就说,“你说状元夫人?就那个曾被四皇子救过的”,然后再暧.昧一笑……
郑氏快要晕过去了。
不,她绝不能忍受她好不容易培养的孙儿身上,有沈采苡这么一个大污点。
皇帝开口的怎么了?皇帝也不能不讲道理,让一个男儿接受一个不重不贞的妻子吧?
这太侮辱人了。
郑氏气呼呼的,也不吃饭也不睡觉,就眼巴巴地等着孙儿方承嘉回来,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让孙儿去把这门婚事退掉。
一想到能甩掉沈采苡这个祸害,选个家世极好的妻子,给自己生几个胖嘟嘟的孙儿,奶声奶气叫着“太奶奶”,郑氏心底就美滋滋的。
但就是不见方承嘉回来,郑氏就开始着急了。
方承嘉正在酒楼里与沈文和对坐。
沈文和如今身体并未全好,隆安帝特意叮嘱,让他隔日前去御书房听用便可,因此今日沈文和错过了上午隆安帝大发雷霆的一幕,但别人编排妹妹的事情,沈文和却也知道的。
他便约了方承嘉出来。
而方承嘉,今晨去到翰林院之后,许多同侪正聚在一起说话,看到他之后,他们神情略有僵硬,和他打招呼时候,他们的表情也有些怪,甚至很多人有些欲言又止。
方承嘉很快就知道了为什么。
听完传言,他不信沈采苡会与四皇子有染,直觉便是沈采苡又遇到危险了。
但她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把事情隐瞒了下来。
这让方承嘉心中十分难受,也更加急迫不行,他官职还是太低了,若能高些,再高些,才能给六妹妹更多保护。
其实他心中,未必没有芥蒂,毕竟他喜欢的姑娘,他都没有怎么亲昵过。
可这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沉沉心疼代替。
等到傍晚,方承嘉有些头疼。
如今方家许多下人,明面上掌控在祖母郑氏手中,暗地里却更听他的话。
有人前来翰林院,告诉云枫,说祖母郑氏正等着他回去,好逼他去退亲。
方承嘉便停下了回家的脚步,刚好沈文和相邀,两人便相携到了酒楼。
沈文和给方承嘉倒了一杯茶,便开门见山,“去年腊月二十二,我遇到一些事情……”
沈文和把自己昏迷、女儿丢失、沈采苡被人迷晕、最后与被另外人陷害的四皇子扔在一起的事情说了。
以及沈采苡为了救自己,折去半身福祉,以后将会命途多舛之事,也说的清楚明白。
“无论你是想退婚,还是继续和采苡的婚约,我沈文和,都认你这个朋友。”沈文和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十分的郑重。
方承嘉还沉静在之前事情里,闻言立即抬头,眼中满是恼意:“你这是什么意思?六妹妹的事情,你清楚,难道我不清楚么?别人不知道她是被人陷害,我还能不知道么?”
他怎么因为这可笑的理由,去退亲。
沈文和眼中沾染了点点笑意,“好,这才是我认识的方承嘉。”
两个男人相视而笑,片刻后,又都敛了笑意,“我们总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