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袁屿相距不远的,正是卜希家所住的地方,那罐子,跌跌撞撞,最后落入一层的栅栏之中,角落的打盹的鸡群,骚乱之后就又安静下来。
这一晚,卜希的父亲卜曦绍礼蓦然惊醒,就着月色,房梁上刻画的太极图竟晃得他有些眩晕,而正堂挂壁上,斜挂着的古旧桃木剑,竟通体如血一样,自己跌落下来。
桃木剑的下方,则叠着整整齐齐的天青帽,天青衫,稻草鞋,香炉正对的墙上,则是一副画像,画像下印着“宗祖卜曦辰砂”。
这样的房屋布置以及打扮,在寨子里,随处可见。
同一时间,在山东至贵州的路上,惜霜小道姑已经在车里睡着了,车后的座位上,萧老头面色灰败,毫无生气。
车驾上的宋城挂了电话,轻声说:“入了贵州深山苗区,不能通车,我就不能再送你们了!”
惜尘摇头苦笑:“已经麻烦宋大哥了,卜曦赶尸一脉宗祖具体如何还不知晓,死了几百年的人,怎么还能返世,而我太一宗,又和赶尸一脉素无交集,师父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但,也总好过没有希望等死!”
宋城笑笑,不置可否。
山东崂山,清明观,清明道人在道君像前闭目沉思。
吴春沅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闭目打坐的老道士:“师公,我师父因太一宗而死,你为何还要施太乙神术帮太一宗的人?照我看,那个害死师父的袁屿根本就没死!那些人很可能是在骗我们!”
清明道人递过一个蒲团,拍了拍吴春沅,吴春沅盘腿坐下。清明道人这才开口道:“念守心性有亏,咎由自取,不可怪罪于人!入道之人,了无牵绊,妄入因果,何谈清净自守?”
吴春沅仍旧茫然:“那师公您帮了太一宗,岂不是也算妄入因果?”
清明道人微微一笑,睁开眼,眸子清澈:“那玉佩,你可认得?”
吴春沅摇头:“不认得!太一宗的说那玉佩是袁屿的贴身之物!”
清明道人摇头:“那其实是洞玄之物,我道家道藏三洞四辅十二部,洞真、洞玄、洞神、四辅太玄、太平、太清、太玄、正一部……你且看,此子袁屿,无根无源无依无靠无所属,看似与我道教命缘无几,可,你仔细想,在龙虎山,旁门左道百教齐聚,更引出洞神嫡传弟子元真子,前不久内蒙辽河一难,鬼女出现,竟也与此子有着莫大的干系,此子生死之际,黑白无常两兄弟,辽河怒目金刚影,棺门遗徒冷名七,今又有洞玄玉佩,看样子,洞玄与此子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更甚至,那古武墨台剑家,也是此子同门师兄……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所有玄门中事,是否都有此子存在的身影?仅那秦岭一劫,便是通天的因果,你说,这样的人,这样有着泼天大因果在身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啊?”
清明道人越说,语气便越重。
吴春沅沏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捧向清明道人:“既然这么大的因果,师公您该远远的避开才是啊?”
清明道人眼底闪过一抹异样,注视着道观里的三清像,那里青烟缭绕,清明道人忽然道:“这因果,只怕是老天降给我等所有玄门术士的……”
当啷一声,吴春沅失神呆立,失手打落茶盏,犹自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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