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到袁屿拿定主意的时候,冷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快升起一抹希翼,又飞的在眼中消逝、黯淡,最后嘴角涌起一抹惨笑。
把那小棺材放到袁屿手中,冷七远远的冲黑白无常鬼喊:“这世间人但凡听见你俩的名头,无不闻风丧胆。你俩就这么看着?不觉得掉份儿啊?”
没等回答,冷七指着附近:“总该拿出些些手段,无常,你二人在阴界司当差,是不是只学会了畏头缩脑?你俩真要眼看着道门中人被这些尸煞夺了命去?”
黑白无常鬼不以为意,飘飘忽忽的远离了这怨煞聚集之所,说:“我俩是阴差,只管死人,不管活人!”
冷七冷笑:“你俩生前不过是凡夫俗子,死后得广王青睐才落一阴差,天晓得这些大门大派的老头子羽化之后会落个什么差事!”
虽离得远,可不难看见黑白无常鬼两人的身影犹犹豫豫的晃了几下,就一路朝着惨叫声最厉害的地方飘过去了:“道人通阴阳,功德无量,我兄弟二人自不会袖手旁观!”
瞧着黑白鬼儿飘远了,冷七语气腻的告诉袁屿:“你记着,走到哪儿,到什么时候,都不要跟当差的讲道理,如果不能让他们高兴!就想法子让他们心里顾忌!如此,不花钱,也能办事儿!”
袁屿听不懂,只看着萧老头,和异常愤怒的阿寻,张三会身上已经挂了彩,正吸着凉气,用小刀轻轻的割开伤口,握着一把糯米,往外排着腥臭的血,而惜尘额头的汗已经打透了衣服,目光恍惚,似乎随时会因为透支而昏厥过去。却仍咬着牙在硬撑。
袁屿问冷七:“到底什么才算是尸妖?我师父也是吗?”
冷七想了想,打量了阿寻的狰狞之色良久,确定不是装出来的,才说:“相比于僵、煞、怨,到阿寻此地步,表面看来与人无异!阿寻可控制自己体内尸气,不然,也不至于墨台家所有的人都察觉不出阿寻的异样!而你师父之所以和常人无异,是以一己之力硬压尸气于体内,两者本质不同,你师父,应该算不得尸妖!”
袁屿很明显的松了口气,只是有点不放心小道姑,遂冲小道姑说:“小霜呀,你和潇潇在一块,不要乱跑,到处都是可怕的东西!”
眼见自己的最亲的人都身处险境,小道姑脸上写满了恐惧,却又带了说不出的委屈,哭鼻子说:“你……你叫我名字,师姐很……很生气,我才不要和她在一块,师兄说她是妖女……”
见小道姑跺着脚,一手抹泪,一手却把潇潇攥的紧紧的,生怕会跑掉一样,袁屿这才挠挠头,安心的跟在冷七后面。
天雷猛的落下,与此同时,隐隐约约有咒声响起。
冷七忽的顿住步子,眸子闪烁,地气凝结之处,那道猩红的人影,五官轮廓竟渐渐的涌现出来,就那么半蹲在地上,甚至隐隐可见那人的嘴唇在呢喃低语,只是声音刺耳:“阳魂返汝残,阴魂入我幡,北斗天地尺,玄武开幽关……”
随着这咒声,最先变色的,是萧老头,他甚至不去管阿寻,带着几分悲愤,嘶声说:“孽徒,休想得逞!”
袁屿满脸疑惑:“师父他为什么这么失态!”
冷七沉声道:“这妖孽欲把此地化成鬼门关!这河中藏了多少尸煞怨魂,根本弄不清楚!以前,我师父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曾来到内蒙,我问他时,他只说,来内蒙捡马粪!现在想来,倒觉得蹊跷了!”
“鬼门关还能化出来?”
冷七神色复杂,苦笑:“天为阳,地为阴,天有其象,地有其形,借天地阴阳,可幻化无常,古人又称方外之人为阴阳术士,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世间大道、术法不计其数,却总是都脱不开阴阳之本!”
袁屿脸色有些白:“他很凶!”
冷七意味不明的看着袁屿:“怎么这么说?”
“里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葬穴之所,若山缠水绕,才可以藏风聚气,使龙气休止,真气聚集,这儿有水无山,气本易散,而先前二师兄说,此处龙脉被尸气蒙蔽,不得翻身,藏风聚气,聚的乃是生气,可现在这儿并无生气,只有死气,聚生气者吉,散生气聚死气者凶,这儿大势也已经散了,如果化出鬼门关,会怎样?”袁屿抬头看冷七。
冷七渐渐露出笑容,目光却很慎重:“五行金木水火土,木越旺,生气越重,可你看,这儿拦腰合抱古树,倾倒于河岸,尸虫遍布其上,五行阴阳之道,你应当最清楚,我只能说,此地若化鬼门,方圆百里,无可生者!”
这时,起了大风,气场扭曲的让人晕,雷影闪过时,河面之上,竟然林林立立站满了人影,看不清面目,只是随着那咒声,有铺天盖地的鬼笑声传出。
萧老头疯了一般,此时并未掐印,却抬脚迈双脚,第一步落下,萧老头就哇的吐出一口血出来,身上的尸气与大道之韵越的胶着,似乎随时可以撕裂那枯瘦的身躯。
步罡踏下第二步,萧老头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中血泪交杂,滴滴答答:“北斗七元军,天罡大神圣,离邪大法王,天真护我身,通明三界路,照彻北幽宫,吾奉天地旨,吾奉天尊令,踏破九幽门,碎开丰都城!”
在萧老头语落之时,长河之岸,枯木火起,哔啵有声,大火随风飘落,挂满河岸,火苗入水,猛的爆开,火星竟隐隐化成数道身影,各持法姿而立。
萧老头望着那猩红人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