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星期五,杨景行早早就去峨洋过他猪年的最后一天老板瘾,公司今天发钱明天年会之后就名义上放假了。职员们更积极,平时很弹性的人都在九点前冲进公司,而成绩单已经于八点半提前开始发放。
按照工号从大到小,每个职员到庞惜的小隔间后会跟人事主管座谈个三五分钟,然后领取成绩单一大张,成绩单上有分管头头和人事经理的两份评语、个人的各项考核成绩和最重要的年终奖明细。除了才进公司不久的几个人拿得少一点,成绩最差的职员也能领个小双薪,表现优秀的达到四薪甚至五薪。
大部分人从人事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是轻松愉快的,有些甚至毫无城府喜不自禁,而外面观望的人也会更加恭喜恭喜的样子。还存在同事间互看成绩单的情况,毕竟公司还没有明文禁止。
杨景行的老板瘾是落空了,人事办公室才是公司的中心,而且随着成绩单的陆续发放公司气氛越来越活跃,年轻人们当着老板的面都按捺不住对年会和寒假的迫不及待了,几乎就要载歌载舞起来。没办法,杨景行也只好假装下同喜同乐,提前召集不用领成绩单的主管们到自己那开个“共挤会”吧。
传出去真是要把人笑死,杨景行开会的目的似乎就是偷偷借钱,先跟赵程迪和黄倩池伸手:“带现金没?三千,两千也行。”
赵程迪是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啥不好意思:“包里就几百。”
黄倩池大大方方掏出钱包却发现自己跟赵程迪一个水平,但是不服穷:“我去取。”
“算了。”杨景行没绝望:“王总应该有。”
赵程迪还是关心一下老板:“要现金干嘛?”
“才想起来该给保洁阿姨包个红包。”杨景行自己也好笑:“庞经理现金也不够。”保洁虽然是劳务派遣公司来的,但工作挺负责,跟大家相处也不错。
赵程迪回头看了一下外面:“邀请阿姨参加年会了。”
杨景行点头:“对,应该的。”
黄倩池笑:“也请堂长了,说有空就来。”
杨景行还是点头:“好,一直吃他的……刚看了下春节特辑感觉很不错,怕再这样下去我就保持不住大众视角了。”
黄倩池笑:“我接棒。”
杨景行不给面子:“你早就脱离群众了。”
赵程迪越来越小心眼:“五六个人一个星期的成果,上线后五分钟就全网都是了,九成九流量给了别人。”
杨景行埋怨:“大过年的你说这个,我们最心疼。”
黄倩池就大方得多:“我才几首歌……”
王成川还没进门就跟着先到的一起笑,被要钱后还更灿烂,长皮夹子一掏出来果然是好厚一沓,倾巢而出:“拿着,就四千。”
“三千够了。”杨景行可不能让人起疑心:“明天给你。”
王成川点钞,黄倩池说明:“杨总给赵阿姨封红包,我们都没带这么多。”
合伙人灵机一动就不数了:“那算我的,不过我没红包,我去找一个。”
杨景行不露怯:“给我吧,我给庞经理。”
王建贤也进门,挺疑惑几个人在搞什么nèi mù交易……
开的纯业务会,一个小小播放器和杂牌网站还没弄明白呢,杨景行就要朝前看了,因为他觉得如歌网证明了群众的才华和智慧是无穷的,而且知识和创造力之间的碰撞简直有点像原子裂变,可惜的是目前各种各样的社区类网站虽然很多,但都不是能让人展示给人激励的好平台,包括如歌网也还做得远远不够,所以公司要从现在开始总结学习构想探索,两三年后甚至可能是一年后,峨洋要新建立一个“综合性平台”,平台大方针暂定为“寓教于乐”,让这个平台能成为用户的“良师益友”。
老板才开始初步构想,同事们却喷薄而出了,似乎都早就开始谋划大事了,个个足智多谋gāo zhān远瞩。杨景行只好装高深,建议大家要跳出如歌的框架,还要跳出现阶段的行业思维,甚至可以跳出现阶段的社会环境去思考,时代变化很快的。
有的没的搞了一通,混到午饭后杨景行就开溜,没给女朋友打电话,约好了要午休。都怪某人,何沛媛今早凄惨地被母亲掀被子打屁股了,不然可睁不开眼睛。哎呀,快熬过今晚明天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杨景行一家三口三点不到就赶到丁家了,萧舒夏穿了比较方便的衣服准备下厨房帮忙,她并没觉得丁桑鹏儿媳妇的那张碎嘴有多可怕。
丁家晚辈到得比较齐,但房子里挺安静,因为老头子在沙发上睡着了。空调挺暖和,不过老人身上还是盖了毯子,耷拉的脑袋下垫着手帕,国宝作曲家的形象尽失。好在也没外人,大家围观着轻声细语,嗜睡的情况比较明显了,主要原因是甲状腺功能减退和脑动脉硬化,吸氧机不再是可有可无。疗养院现在十分小心,在家还每天派人来号脉听诊,民政局也很关心。
杨程义觉得冬天嘛人都犯困,开春了再接老人去九纯散散心,多玩几天多呼吸点新鲜空气……
唉,醒了,而且头脑还敏捷,睁抬眼第一件事就是扯手帕想藏起来,假装没人发现自己。围观人群却是一片欢悦欢迎,真让老人应接不暇。
医生叮嘱要多乐呵,喜剧搞笑电影对丁桑鹏肯定是没用的,实践发现除了孙子重孙们的那些花样也就杨景行的表演有比较温和的效果。
这差了三代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