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坚定主战派,辛次膺多年被秦桧打压,也不得赵构喜欢。越是如此,士林中名望愈大。
辛次膺此番上表,更是加大主战派把他拉回中枢的yù_wàng。
有个声望如此的老将在朝,和主和派辩论能站得上风。即便开战,有个实干派,也能稳定军心。
新任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陈康伯,正在口沫横飞的陈述观点,目的很明确,便是把辛次膺调回,任御史中丞。
然而,左相汤思退,无论如何不会通过。
作为主和派头头,揣摩上意是他主要任务,从赵构那便秘表情能看出,当今官家根本不能同意。
但是,不调动辛次膺,说不过去,毕竟他不但有剿匪之功,还有推荐新火器一功。
官家两年来都在纠正秦桧时打压之人,作为首相,想出个一箭双雕之法,是他分内事。
眼见陈康伯说完,官家不置可否,汤思退便站出队列,“臣有一言,既然起季秩满,又是有功在身,更是进言建火器监,不如,就有他来判火器监何如?”
赵构感觉此计甚妙,既能堵住陈康伯嘴巴,又能不给人以口实。
你不是立功么?那好,便将你调来京城。
你不是重视火器监?那好,且去提举建言之火器监。
御史中丞之位太重,下一阶便是参知政事,赵构不打算让执政位上都是主战派。
陈康伯自然极为失望,并未达到目的,但眼前形势如此,双方各退半步,只能这般。
……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些事,最开始或许主观发出,但最后的走向,却失去控制。
黄猛目前面临的就是这般问题,见识过梁范表现,他已没有一争长短之念,甚至于没有半分谋害心思。
原因无他,如此强势之人,绝然不是他可匹敌。
但很明显,原山纪子不是他所能左右。
黄三从原山纪子带回来消息是计划不改,依然要求黄猛把梁范带去。至于违抗原山纪子,他绝对不敢。梁范虽然实力深厚,但君子尚可欺之以方,原山纪子是不择手段的狠人,不敢让人拒绝。
左右思量,似乎除了服从,再也找不到其它方法。
怀着敬畏心情,黄猛继续自己套瓷之路。
那句话怎么说着,自己犯下的错,含着泪也要干完。
黄猛是骑猪南下,唯有向前,抓耳挠腮的想个什么由头。
……
梁范连番大发神威,是时候沉淀下,一方面给人些许神秘感,一方面是陆游嘱咐,让名声酝酿一番。
写东西乏了,他下楼去溜达,就见几个孩子都在对着书头疼,唯有小七毫不费力,看的津津有味。
“你们几个,看看,都跟吃了观音土般,怎的,拉不出来?看看人家小七,一样的教授,就是比你们聪明些。”
“告诉你们,谁若是再进展缓慢,以后就等着给其他人烧火做饭当牛做马。咱们逍遥派正式弟子和打杂之人,可不是一个待遇。”
“大哥,我和他们实在混不到一起,你看看这些字,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要不,我去照顾仁哥儿吧。”
梁礼平日里最为调皮,话也是最多。
“呸,就你话多,仁哥儿好好的,哪里需要你去帮倒忙,以前吃顿饱饭还要看别人颜色,现在穿得干干净净读书,不用惦记别的,是不是觉得太安逸,还想活回天天被人踹屁股的日子?”
梁二不在,梁三理所当然当其带头大哥的任务。
若说稳重,他比梁二还要沉稳些,几天饭食下来,气色转好,看着比老二还要有劲头。
看身形,早晚也能长成孔武有力的小伙。
“义哥儿,你是否喜欢读兵书?”
“大哥,我也想成为你所言,出则将、入则相的人物。不知,可有机会。”
梁义一脸希冀看着梁范,想从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事在人为,坚持理想,为之不断发奋就是,或许最后不尽如人意,但定然比一般人强。”
六个孩子,果然是六个性格,梁仁带着点冲动也倔强;梁义有股子稳重大气风度;梁礼喜欢耍小聪明、不安稳;梁智则是不善言辞,总是缩在最后,但看见梁范画的那些图纸,眼睛里便发出来常人难有的光芒;梁信目前还小,尚不知他会表现出何种性格。
最后是小七,梁范还没见她说过一次话,不过艺术和文学造诣,只怕他都拍马难及,一手字更显学渊源。
梁范很是好奇,问过老三几次,可惜他也只听小七说过几次话,至于身世,更是讳莫如深。
小七最喜欢钻梁范书房,众孩子中,她底子最好。
能够读书的女娃,即便一般大户人家也教育不出,更何况,还能懂一些基本数学科学常识,更了不得。
若非她不肯开口,梁范指定问个底掉。
虽如此,并不妨碍交流,小七典型提问方式便是翻开一本,小手指着不明白之处,一脸期冀等着回答。
习武之事,小七本不情愿,针织女红才是首选,读书识字已是异数。
梁义看着十分吃力的小七,专门请求梁范。
梁范用太平犬乱世人、人心险恶、梁仁的例子好好教训一番。
小七很是认同,表示可坚持。
毕竟,经历过难忘之事,她更清楚需要什么。
要说此刻小七,愈发明艳动人,比起初遇那会,简直判若两人。
经过调理,小七相貌终于显现,营养不良的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