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天字楼中不过数息时间,卫书已被逼到了大阵边缘,全力抵御着大阵的排斥之力。
五行大阵,果然名不虚传,也许它已经无限接近了这世界的法则。
那这世上最纯粹的两股力量是什么?阴阳?亦或是生死?
五行阵法或许并非人力所能掌控,便是本阵初引中也只有寥寥数言的描述,于此时的卫书毫无帮助。
眼前这个五行大阵并不完美,在这混沌中还能感受到五行灵气,并非完全是那两股纯粹的力量,正因如此,卫书才决定冒险继续留在阵中。
十息已过,五行大阵不复平静,那两股力量如两条灵动的小蛇四处游动,所过之处,五行灵气都被吞噬一空。
不好,危险!这大阵要失控了,果然五行大阵并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即便是这个明显缩水的五行大阵。
看来这纯元体质并不能骗过所有阵法,至少对这五行大阵便是无用,在仅仅初窥阵法奥妙之时,卫书怕是要为这个经验付出代价了。
卫书发现不妙,便要离开,但两脚却不听使唤,想要挪动万分困难。
其中一条“游蛇”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缠住了卫书左腿,经脉中的真气如溃堤洪水一般向这“游蛇”涌去……
好累,好困!
卫书单膝跪地,突如其来的疲倦让他很想就此躺下。
眼睑好似干枯的树皮,眨下眼睛都带着苦涩,朦胧中,一只干瘪发黑的手掌出现在眼帘之内。
不对,我还在阵中,这是我的手!卫书猛地清醒,困意全无,但眼前依旧一片模糊。
头顶发髻散乱开,几缕白发慢慢垂落到卫书眼前,更让卫书惊慌失措。
这五行大阵,抽取的并不只有真气,还有卫书的生命力!
……
“谁在阵中,为何还不出来?”摘星楼天字楼中,掌控着五个阵法运行的是一名年轻女子,此时她黛眉微皱,细巧挺秀的鼻尖上渗出点点汗滴。眼见着这人一路破阵而上,她还在为遇到一名阵法大师而欣喜不已,但自从他进了天字楼的五行大阵,形势却急转直下。
五行大阵已经快运行半刻钟,而阵中那人却还未出来,不能再等了,即便如此一来很可能会破坏这个极不稳定的五行大阵!“切断灵力供应,强行关闭!”
大阵外,引导卫书的小厮抖得如筛糠一般,方才卫书入阵时,他忘了告知卫书,十息之内必须出阵……
一般能入天字楼,必然是天阶阵法师,一旦入阵很快便会发现这大阵是五行大阵,便是不说,也不会有哪个莽夫敢于挑战这等天尊阵,谁曾想今日却遇到一个愣的。
旁边的步少早看出必是出了意外,一副幸灾乐祸之色。
天字楼大厅突然暗了下来。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刚抵达控制中枢的南宫云儿还未来得及关闭阵法,这阵法就自行停止了。
难道这小子这么厉害,竟然破了五行大阵?
那个神采奕奕的翩翩少年已经不见,大厅之内,只有一个身形佝偻,白发苍苍的垂垂老朽……
这是卫书?
“啊?哈哈哈!我们走!”步少先是一惊,随即仰天长笑,心中畅快无比,小子敢与本公子作对,不成想如此快便遭了报应!看他这样子又能再活几日?都无需自己再出手。
谢晟、南宫甚与南宫云儿都来到了大阵之外,顾不上理会那早已被吓瘫的小厮,看到卫书这般情形,不禁面面相觑。
这五行大阵只有五元十六阵眼,至于阵门,南宫云儿实在无从下手,如此一来,这大阵也仅能勉强短时运行而已,三年以来南宫甚与南宫云儿多次入阵探究,却也对它了解不多,难道五行之阵竟能吸收入阵之人的寿元?还是因为大阵崩解而产生的反噬?
谢晟快步奔到卫书跟前,喉结耸动却难以发出一个音节。
眼前的卫书哪里还是那个在自己面前毫无惧色的少年郎,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皮肤满是枯槁之色,浑浊的双目中只剩下绝望的麻木,身上没有明显的真气波动,看来卫书的修为也随着寿元一同流逝而去。
任谁逢此大变还能泰然处之?本有着大好前程却突然失去了未来,谢晟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去劝解卫书。
只是不光卫书身处绝望之中,自己又该如何向那极度护短的莫生交待?谢晟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原本还担心带卫书来苏梅是不是在冒险,现在证实,带卫书过来是在送命……
本指着卫书助自己破解人劫,眼下当务之急却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卫书性命,否则他们无法承受莫生的怒火。
卫书虽然说他只是莫生的药童,但从他刚才破阵的表现来看,若说没有得到莫生真传,谢晟是怎么也难相信的。
“谢兄,先带他回我府上,若是有了莫前辈的消息,我等一同前去请罪,莫前辈神通广大,说不定有法子。”南宫甚只得出声安慰道,但众人哪里不明白,卫书这是被那五行大阵吸收了太多寿元,想要复原只怕是痴人说梦了。
南宫云儿神色很是紧张,走到谢晟面前怯生生说道:“谢……大师,对不起,都是云儿的错。”
这摘星楼本是她的游戏之作,这天字楼的五行阵法只是残缺之阵,但能模拟运行十息时间确实让南宫甚都称赞不已,南宫云儿也存了向某人炫耀的心思……
今日却因一时疏忽,酿成了大错。
南宫云儿?十年未见,也已经出落成亭亭少女了,谢晟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