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军卒在头领一声令下,没有半分犹豫手软,一个个都下了杀手。
这些神策军卒不仅枪法惊人,彼此间更是进退有据、法度森严,暗合军阵。
这一不留手,文士一边的人顿时就支撑不住,接连发出声声惨叫,数息之间就减员数人。
只是那文士不惊反喜。
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也赌对了,这几个年轻人不仅不简单,而是极不简单。
哪怕是那个看起来最娇弱的少女,身手也极为惊人。
娇滴滴的一个人儿,手中一柄纤细的短剑,轻轻一绞,便将一杆挑向花恺的长枪给绞得零碎。
将一个神策军卒击退,回头一看,却险些气死。
纤腰一扭,一脚将那神策军卒踢开,娇喝道:“喂!你个呆子怎么还坐着,不要命了吗?”
虽然她很想上去揍这呆子,但打退了一个神策军卒,引来的却是更多。
这些神策军卒一个一个地打,也不过是普通江湖人物的水平,她一个人能打十个百个。
可要联合起来,依靠军阵合击之术,只要三两个就能困死一个高手,就算是她也要小心应付。
另一边,“柳五哥”信手抵挡着几名神策士卒的攻击,转过头来对少女嘱咐:“小妹,他们是朝庭的人,不要下杀手。”
花恺睁开眼睛,露出几分无奈。
他本是去往洛阳,途经这里,只是想暂时休息,没想到还是摊上事了。
上次遭强盗,这次遇官兵,这个时代果真处处是坑。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小小的破庙,一夜之间,接连来的几拨人,竟然都是藏龙卧虎。
那两拨后来的人且不说,前面那几个年轻人,除了这个热情过头的少女外,其余三个男的,竟然没一个武功在他之下的。
能见识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本该是一件不错的事。
只不过,大麻烦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后来的两拨人,明显是关系着皇室、甚至是社稷神器的斗争。
这种事,历来就是个绞肉机,不知道要绞出多少血肉才会结束。
如果是在其他几个世界,他还不会在乎,但是在这里,是真的不想沾,也不敢沾。
这是个天大的麻烦,就算他也有一个天大的靠山也不会例外。
“呆子!小心!”
在花恺念头转动间,文士一边的护卫已经越来越少,腾出手来的神策军卒也越来越多,大半都掉转枪头围攻几个年轻高手。
少女顾得了自己,顾不得那少年。
这时见得一个神策军卒趁隙一枪扎向少年,顿时脸色一白。
枪去如电!
她被几个神策军卒死死围住,就算想救援也是有心无力。
其余几人也留意到了这边。
这一枪,是从少年左胸扎来。
只见他睁着眼睛,仍旧呆坐在地,一动不动。
原来以为他是深藏不露的柳大、柳五两人,也不禁心中一紧,以为自己走了眼,猜错了。
柳五手一翻,想要出手救援,虽然迟了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全挡下那一枪,但也许还能保下他一口气。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包括他在内,所有注意到这边的人都双目圆睁,透着不可思议。
“咚!”
精钢枪头正中少年左胸,却诡异地发出了宏亮的声音,犹如敲响古寺禅钟。
花恺看着顶在胸口的枪尖,也有些意外。
不是他托大,而是他对自己现在的肉身也极为好奇,想试一试极限究竟在哪里。
这神策军卒虽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这一枪的威力,与他在大明世界遇到过的十三凶之一,独孤威的霸王枪相比,也差不远了。
若是以前,这一枪应该能让他流些血,可是现在,却是一层皮都没破,连个白印子都是几不可见。
而且,还是在他根本没有运起金刚不坏,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
真的是脱胎换骨了。
正为他揪着一颗心的少女见状,虽然吃惊,却大大地松了口气,只不过因为接连分神,被几个神策军卒给攻得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那攻向花恺的神策军卒也是被眼前的结果吓得够呛。
他自信自己这一枪,就是金铁也能扎透,可扎在这小子身上,除了震得自己虎口开裂,竟然难以前进一分一毫。
难以置信的他眼神一厉,手中一震,长枪倒卷,化作匹练般,幻出两个枪头,向花恺两眼扎来。
花恺仍然没有动,只是眼皮微微一阖。
“叮!叮!”
两声清响,这几乎是人身最脆弱的窍门,枪尖竟然被薄薄的一层眼皮给挡住,不得寸进。
花恺心中一定,他之前不敢让眼珠赤果果地和枪头硬杠,合上了眼睛,可这时,他感觉,就算这枪头直接扎在眼珠子上,也伤不了他分毫。
这种让他自己都感觉有些可怖的肉身,心下欢喜,脸上不由现出笑意。
那神策军卒顿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压下惊惧,更加疯狂地攻击。
花恺只是想测试一下,虽然伤不了他,可也不想让人没完没了地捅自己。
右手一探,横挡在胸前,那杆枪刚到手掌前几寸,就如同陷入了泥泞之中,轻轻一旋,侧身一引,那神策军卒只觉一股无匹大力,将长枪从他手中扯去,脱手飞出。
飞出的长枪呼啸着,射向围攻少女的几名军卒,当的一声,正好击中其中一个军卒的枪杆,截断了他的攻势,原本密不透风、难寻破绽的合击,就此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