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相拥了好一会儿。
“咱们先进去吧。”丁霓霓有点不敢相信,这娇滴滴的声音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吗?
“你脚哪里受伤了?”进屋之后莫一凡问她。
丁霓霓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时候受伤了?脑子里搜索了好几秒才想起,他指的应该是刚刚电话里她提到脚被磨破了的事。
“那算什么伤啊,就是破了点皮而已。”
“让我看看。”不等她拒绝,他已经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他触碰过的地方,传来一股微弱的电流,酥酥麻麻,从脚心传到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去。她试图想要把脚收回来,可不知是她的动作太轻柔,还是他握的太紧,脚尖依然在他的掌心之中。
她脚背的边缘磨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泡,莫一凡微微皱起眉头问她:“痛不痛?”
丁霓霓心中一片潮湿,忽然很想哭。这么多年,她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受过多少罪,吃过多少苦,她从来没有计算过。她总是告诉自己,她没有资格矫情。
甚至连她做没有麻药的人流,也没人关心过她痛不痛,一个人,再苦再难,她都可以挺下去。在她的世界里,没有认输和软弱。
可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一直以来,她像男人一样活着,可现在她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那微不足道、根本不值一提的伤口,他指尖轻柔,疼惜至极,让她心里的万年积雪一点一滴消融,汇成潺潺溪流,在血液里流动。
撒娇的钻进他怀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哪怕是喜极而泣:“早就不痛了,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莫一凡陪着她躺下,让他枕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怀中的人轻声问他:“你不是昨晚才走的嘛,怎么那么快回来,事情办完了吗?”
“没有。”莫一凡如实的回答。
“那你……”
“我怕你睡不着,回来陪你,明早7点的航班就走。”
丁霓霓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再次澎湃了起来,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声声唤他,哀怨婉转:“一凡,一凡……”
“怎么了?睡不着吗?”
“就是想叫叫你,可以吗?”丁霓霓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他,心里有彷徨,也有不安。
轻轻地吻过她的眉梢,温柔的回答:“好,我一直在。”
这世上的情话千千万万,有人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有人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更有人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有生离,有死别,有相守,也有相望。而这一句“我一直在”,却是她这一生,听过最美的情话。
压上他的胸膛,俯身,吻住他的唇,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吻。岁月流觞,她的这颗心早已满目疮痍,她能的给他的,只有这一个吻。这是她最干净的东西,眼角有泪滑过。
可第二天早晨,他们依旧没有分开,莫一凡把她也一起带走了。飞机的头等舱里她枕在莫一凡的肩头,她想这样没什么不好,她只是有点累了,她真的想要一个肩膀靠一靠。
莫一凡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轻声细语:“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她垂下眼眸,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里睡得很香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