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醒来的时候,闻到的便是自己伤口腐烂的味道,本就虚弱的人差点没有直接呕出来。
她强撑着下床,身上的几处伤口被她折腾的脓水就流了出来,一股子恶心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帐篷。
顾长歌皱着眉头套上了自己的衣服,手扶着旁边的东西一寸寸的摸着起身。
她刚走到门口,六婶就端着一盆子的水进来了,看到顾长歌当下就脸色大变,手里的盆子就那么被扔在了地上。
顾长歌看着撒在地上的污水,微微的收起眸子,也不曾责怪些什么,只是那盆水她若是没有看错,却是浑浊不堪,甚至还弥漫着一股子的腥味。
和她身上的腥味极其相似。
顾长歌挥了挥手:“不必跪着,起来吧。”
六婶颤颤惊惊站起身来,顾长歌受不了自己这一身的腌臜,便让六婶出去准备她要沐浴。
六婶想要劝谏,顾长歌若是洗澡,那她这么些日子准备的东西不就白费了吗?
可人家到底是主子,顾长歌不愿意听,六婶也不能一直劝谏,虽然说这个宁王殿下这些日子都没有来过这里了,但是她可是听说了,这个女人曾经可是提刀杀过人的!
想到此,六婶心里的心思也打消了不少,只能乖乖听话下去准备洗澡水了。
顾长歌在屋子里翻翻找找,才找出了几件可以着身得衣物,等到六婶来叫她便拿着衣物跟着出去了。
走到门前顾长歌突然打量了六婶一眼:“我记得这军营之中没有女人,你是何人?”
六婶当即作揖:“回顾姑娘,奴婢是住这附近的妇人,姑娘受伤了,王爷便让奴婢前来伺候。”
六婶特意的省去了存婴的那一段,存婴可是在她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万不能让顾长歌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六婶也是确实将这事记在了心里。
顾长歌听她说是楚素派过来的人,也点点头,心里的猜忌少了两分,楚素派来的人,她还是信得过。
只是说起楚素……自己这些日子似乎都没有见到过他,倒是昏迷之前隐约有几分记忆。
想到这儿顾长歌皱着眉头问道:“殿下如今在哪?”
六婶一听顾长歌这般问,当即打起了十二万的精神,只当是顾长歌又要使出狐媚子的手段去勾引王爷了,当下就回到:“回顾姑娘,王爷这些日子都在存婴姑娘那边,日日照看着存婴姑娘。”
顾长歌闻言眸色一顿,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六婶口中的那句话还是为何,当下手就紧紧的攥了起来,六婶看到顾长歌隐怒,跟在身后也愈发的小心起来。
呵,顾长歌冷笑,他倒是好兴致,军营这般变幻莫测,他竟还有心思和女人缠绵不断。
罢了!
顾长歌皱了皱眉头,抱着自己的衣服就独自前去沐浴了,六婶想跟进去伺候,却被顾长歌赶了出来。
六婶脸色难堪,这些日子她跟着存婴姑娘,这军营里谁给过她脸色看?
就连上次她回到自己的家里,乡里乡亲的也无一不感叹她跟了一个好主子。
六婶对着门淬了一口,骂骂咧咧道:“呸,什么玩意,真当自己是个千金小姐了。”
说是那般说,六婶还是在营帐之外等到顾长歌洗完出来,顾长歌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随后便不顾六婶,直奔楚素的营帐。
六婶跟在顾长歌得身后,深怕她去打扰了存婴和楚素,一路的想要阻拦她,顾长歌不耐烦的回头看她,唰的一下就从旁边侍卫的手里抽过刀,放在六婶的脖子上:“我不喜欢话多的人,跟着我,就学会闭嘴。”
六婶被顾长歌拿刀这么指着,腿止不住的颤抖,眼神迷糊,不管顾长歌说什么都是连连的点头。
顾长歌将手里的刀扔给旁边的侍卫手里。
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口再一次生生拉开,原本因为沐浴便已经泡开了伤口,这下更是潺潺的流血。
顾长歌一身的玄衣也轻易的能看到那一模血色。
她走到楚素的营帐之前,一脚将营帐帘子踢开,果然,楚素在里面不知道看什么东西,似乎很是认真,都没有注意顾长歌的到来。
顾长歌走上前,脸色一片的冷凝:“殿下倒是好兴致,这王都久攻不下,你倒是还有心情在这里看这些无趣的书。”
顾长歌将楚素手里那本史记给抽出来,放在手里打量了一番,冷笑起来。
楚素抬眸瞧见是顾长歌,眸中是异常的欣喜。
“你醒了?”
“不醒难道在床上等死么?”顾长歌漫不经心的说着,将手里的书扔在了一旁的案几之上。
“要吃点东西么?”楚素耐心的笑着,将那被她扔在桌上的书一一收拾好。
顾长歌脸色有些僵硬:“殿下,你明知军营之中有异己,为何还任由他们这般胡作非为。”
许是因为激动,顾长歌猛烈得咳了一声。
楚素看着顾长歌的脸色很是担忧,将自己的茶壶倒上水递给顾长歌,顾长歌接过。
楚素看着她:“那你想怎么办?铲除他们?如今整个军营被分为了几个阵营,若是我真的铲除他们,不等琉球军队进军,我们自己内部便先垮掉了。
顾长歌闻言不做声,脸色一顿,这些她不是不知道,可是想起自己在狱中的屈辱,她总是忍不住自己的怒火。
顾长歌不做声,楚素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本想叫她回去好好休息,可楚素手拍下去触碰到的就是一片的湿润。
他蹙眉抬手一看,一张大手便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