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素,快来吃饭了。”顾长歌端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馒头推开了楚素的门。
虽说是住在顾府,青梨园却从不受重视,除了琳琅以外也没有半个奴仆,遑论饭食饮水,净是琳琅想尽办法才带回些许食材来,清淡得要命不说,还得顾长歌自己生火做饭,好在她也不是个娇滴滴的闺阁女子。
“长歌姐姐。”听见呼喊,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瓜立刻凑了过来,明明是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此时看起来却像个乖巧的小动物。
“喏,只有粥和馒头,你只能将就一下了。”顾长歌面带着歉意递过食物,缩回手时略显局促。
上一世他为了自己连这大好江山也不要,这一世来自己却只能给失忆的他提供如此简单的饭食。
不想平日里吃惯了府里大鱼大肉的楚素却并没有挑肥拣瘦,大大地咬了一口馒头,就着小米粥,不一会儿就吃干抹净了。
“好吃!长歌姐姐,还有吗?”楚素眨巴着大眼睛,看起来并不是傻,倒尤其让人生怜。
“……有,你等着,我去拿。”
其实要回来的食材也很有限,顾长歌稍微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自己那份给他。
这回拿回来的只有一个馒头了,顾长歌实在觉得窘迫,有点不好意思地递了出去:“只有这个了,我现在寄人篱下不能给你太多,只能待日后我再助你成大气。”
“嗯?”楚素似懂非懂地看向顾长歌,她却淡淡一笑:“没什么,你吃完了就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好的。”
顾长歌对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她没看到的是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紧紧地盯住自己不放。
直到顾长歌走出了房间,楚素放下了手中的馒头,脸上孩童般天真无邪的表情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此次他非要死皮赖脸地跟着顾长歌回来,其实是因为要深入地调查她。
也不是没有叫焕司去查过她,到但得到的有效信息寥寥无几。
按理来说,顾长歌长年被养在乡里,各种条件都差,比顾家长女长笙那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顾家老爷为什么要到多年以后的现在又把她接回来?
若说是为了弥补,也不至于会把她们母女安置到偏僻的青梨园。
再看顾长歌,一举一动甚是理性,怎么都不像一个长在自由地方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倒像一个心思缜密深藏不露的女子。
十六年前。
顾信衡和夫人刚好过了新婚燕尔的新鲜劲儿,拌了几句嘴,便约着朝堂上几个交好的朋友去喝酒,喝多了以后在回府的路上遇见了秦思棉。
她在路边摆了一个小摊子,还剩下最后一把伞没有卖出去。
顾信衡摇摇晃晃地走过那条路,她怯生生递出一把伞去:“这位大人,天要下雨了,不如买走这把伞遮遮雨。”
顾信衡喝得正上头,看见路边有个女子,
眉清目秀的模样,身材尤其姣好,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
本来准备离开的他,却鬼使神差地走近了那个女子。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那女子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要我买下这伞也行,你入我府中,我保你此生衣食无忧。”
“这……”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秦思棉手足无措,明显自己和眼前的人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显赫,而自己看起来这样寒酸。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能是顾信衡看出了秦思棉的犹豫,以为她是不信他的话。
顾信衡正值最好的年纪,fēng_liú倜傥的样子让秦思棉不由得动了心,但现实的差距还是一巴掌打向了她,不知所措,只好匆匆收了伞逃走了。
自那以后,顾信衡有事没事就往秦思棉的摊子跑,时间长了,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顾信衡将誓言说得天花乱坠,未经人事的秦思棉自然是抵抗不住了,半推半就的也就从了他。
一段时间过后,秦思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去了医馆里一把脉,大夫说她是有喜了。
这消息让顾信衡大喜,不知道因为什么,府中各妾室怀的孩子总不能顺利出生,以至于顾家只有个独女,但还差一个男子去继承家世,若是这胎是男孩,那便是极好的顾信衡更坚定了要娶她进顾家的想法。
这消息也让秦思棉愁苦了许久,虽然她还没进门,但已经可以想象到像顾家那种地方,一定是龙潭虎穴无疑了。
顾信衡回家向老夫人说了此事,一心想为顾家多添子孙的老夫人自然同意将秦思棉纳入顾家,并说了要亲自照顾。
这一来二去,秦思棉还是进了顾家,不出所料的,招来了更多的怨恨。
秦思棉并不工于心计,于是她为了图个安生,一再收敛锋芒,甚至求了老夫人别把她有孕的事说了出来,自请搬到府中的偏僻地方去养胎。
可什么也架不住顾信衡一趟一趟地往她的住处去,也架不住这府中上上下下几十张嘴巴的说三道四。
时间久了,高氏也看出了些许苗头。
这天,秦思棉正在屋里歇着,高氏带了不少人就冲了进来:“你个狐媚子!都在老爷面前干了些什么?惹得老爷成天待在你这儿不愿离开!”
“我没有……”秦思棉退后两步,下意识护住了腹部,悄悄向贴身婢女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搬救兵。
这个动作却不慎被高氏尽收眼底,她的眼神越发狠厉,手指都快点到秦思棉鼻子上:“说!你是不是已经有喜了?”
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