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楚贤那番话惹得顾长歌的思绪混乱了好几日,一句话就让她领会到什么,却不禁觉得更迷茫。
楚素是好,待在他身边就会觉得很安全,可待在木川旗身边也有这样的感觉,自己真的是心仪他么?
但要仔细说下来,楚素和木川旗的确又不一样。
顾长歌不知道。
时值篝火会,琳琅看自家小姐生生窝在营帐中不愿出门,也不知是怎的,自上次从后山回来,她就不对劲了。
可无论谁开口问,她也不肯吐露半个字,自己那天究竟遇见过什么人什么事。
琳琅想让顾长歌重新有活力起来,去跟沈沐音借来一些妆品,胭脂水粉之类的,非要给顾长歌打扮打扮,说是篝火会上楚皇也在,总不能蓬头垢面去面圣。
顾长歌一想她的话有道理,也就随琳琅去打整。
把最后一支簪子插进顾长歌头发后,琳琅仔细打量着小姐的妆面,满意地点点头,两手一拍,笑了。
顾长歌正在想事情想得出神,被突如其来的巴掌声吓得轻轻一抖。
琳琅把两个手指摆在自己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看见没,要笑。”
顾长歌不配合她,反倒忍不住嗔怪:“你这死丫头,光会吓我。”
琳琅一脸无辜的表情,无奈地摆摆手:“哪里是琳琅刻意吓你,分明就是小姐太心不在焉,等会儿去了篝火会小姐可别出这些状况,搞不好皇上是要怪罪的。”
顾长歌终于温柔地笑起来,是要安抚琳琅:“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把我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亲手摧毁掉的。”
“是。”嘴上这样说,其实琳琅心中还是不免担忧,小姐这两天状态不好,她全都看在眼中。
“长歌,你打扮好了吗,时辰到了,该去篝火会了。”沈沐音柔和的声音传过来,顾长歌抬眼看去,沈沐音一身金丝织锦礼裙,外搭一件织锦皮毛斗篷,化了个精致的妆容,眉心红点更添风情。
顾长歌在惊叹之余,也不忘跟她开玩笑:“阿音,古语云‘女为悦己者容’,可是要前去给我们萧大统领好好儿看看我们的阿音也是沉鱼落雁之色。”
沈沐音脸色霎时变得绯红,小女儿家的娇羞姿态一览无余:“长歌你可别瞎说,沐音只不过敬他为兄长罢了,何况,沐音也不是以色事人,你都懂的。”
“是是,是长歌说错话了,待会儿我自罚三杯。”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相互搀着出了营帐。
……
到那里时,时辰刚好,顾长歌和沈沐音偷偷溜进席中落座,楚皇举起了酒杯:“今日,是朕为大宴宾客,犒劳你们才办的篝火会,猎场无情人有情,你们中的大多数,都是跟了朕多年的老臣,劳苦功高,这江山,有你们一份。朕,敬你们一杯。”
座位上的一个个臣子们惶恐得不行,连忙起身行礼:“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今日你们就不必拘着了,朕允你们自由些,高兴就好。”楚皇再次举杯,兴致大好的模样。
众人心中明白,话虽这样说,但也不能越了分寸,都随着皇上再次举杯。
顾长歌偷眼望去,席上到处都是山珍海味,还有不少前几日猎来的动物,此时也被做成了佳肴摆在席上。
一旁燃着几堆熊熊烈火,所谓篝火。
席上觥筹交错,许是太久未曾碰过酒,情绪又上头,此番几杯酒下肚,顾长歌竟觉得有些迷糊。
她无心再坐在席上陪着笑脸,看人眼色,于是跟沈沐音打了个招呼,偷偷离席想去找个地方清净一会儿。
远离筵席就逐渐安静下来,林中还有秋蝉的余声,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顾长歌警觉回头:“谁?”
“我。”
一张陌生的脸闪出来,惊得顾长歌后退几步,摆出防备的姿态。
仔细一看,竟是阿祁,确切来说,是带着人皮面具的木川旗。
顾长歌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你吓着我了。”
木川旗忍不住取笑:“自己学的就是易容术,却被我一个易容过的人吓着。”
顾长歌忍不住气呼呼的分辩:“我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是是。”木川旗伸过去揉揉她的头发,似是在安抚她:“我看你喝了些酒就悄悄离席,放心不下你,就跟出来了。”
“我没事。”顾长歌小脸绯红,笑得温柔,在这深沉的夜色中,她一双眼眸亮亮的,像是藏了一片星空。
木川旗看得一愣神,顾长歌看他一言不发,奇怪地晃了晃他的衣袖。
木川旗终于移开眼睛,庆幸夜色浓重,遮住了他大半表情:“反正我都跟过来了,不如一起逛会儿。”
顾长歌凝神想了会儿:“也好。”
两人并肩前行,天上是默默闪耀的星空,脚下是还未干枯的绵软草地,舒心极了。
一路无话,两人也不觉尴尬,走到一处时,顾长歌突然轻笑出声来,指着前方:“我就是在那里救下招云的,一恍竟已是暮秋了。”
第二世的生活开始也有一段时间,凭着顾长歌的小聪明化解了不少危机,也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可未来如何,顾长歌心中还是没底。
木川旗看着顾长歌,夜色遮住了他满眼的宠溺与不舍:“可不吗,时光如流水,转眼你都从我这儿学到这么多东西可以独当一面了。”
从一开始起,她就觉得顾长歌非同寻常,细细探查下来发现她不属于这一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