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一脚踩灭刚刚丢下的烟头,整个人头都大了。一个村的人都死掉,算是重案,传出去到外面,那种可怕的舆情,他一个人根本就承担不过来。看起来,这个饭碗算是彻底丢了。
“队长,那边尸检组的有结果了,说是让你过去,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尸检有结果了?”
遇到三起自己都解释不了的案子,韩青根本就不相信科学的尸检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他一点都感觉不到肩头上的担子轻松了一些,板着脸走入现场,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的钱。
尸检组组长是个老手,很少出现纰漏。他摘掉手套,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直接开口,也不啰嗦。
“现场尸检的结果令我们很是意外,从死者头发来看,这些人的死亡时间对不上号。”
侦查案件最重要的时间,竟然对不上号?
“不是!老汪,你做尸检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死者死亡时间怎么会对不上号,你这不是消遣我么?”
老汪可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伸手问韩青要了一支烟点上。
“从死者面部表情及尸体腐烂程度来看,遇害尸检不会超过四天,多数刑事杀人案件,都是这个特征。碰到死亡时间一年以上的,基本上都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
吐了个烟圈,驱散了现场死亡的味道。老汪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韩青,并没有说话,像是在等韩青反应。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办了那么多案子,这个我还是明白的。”
“好了,看在你不糊涂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死亡时间对不上号了。我们现场带来的仪器,在对死者毛发进行检测时,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这些人存在这个村子里,已经有117年了。也就是说,如果全村的人都死于四五天前,那么他们当中最年轻的,也就是第一户人家的孩子,他死亡的时候,齿龄是7年,也至少活了124年,且不说和齿龄对不上号,你见过一整个村子的人活了120多年还保持这么年轻的容貌么?”
韩青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这种震撼,他根本无法接受。除非世上有长生不老药,有大罗金仙的威能,否则,他不可能相信现目前科学都办不到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眼前。
“所以啊,韩队长,到底是你在消遣我,还是我在消遣你。”
老汪拍了拍韩青的肩膀,绕了过去。现场尸检人员虽然觉得震撼,也并没有这么夸张,依旧井然有序地开展工作。
“怎……怎么会?”
查到这样一个结果,韩青自己并不相信。结结巴巴重复这几个字眼,就在他认为封建迷信战胜他个人信仰的时候,外围走访的民警带来了一个人。
“韩队,我们走访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事情,我怕自己跟你说你不相信,就把他给带来了,他说他知道一些情况。”
眼前这个人,典型农民出生,皮肤黝黑双眼浑浊。见到了韩队,大方热情地说:“俺是这个村原来村长的儿子,听说你们在这里发现尸体,就过来看看。”
“这个村原来村长的儿子。”
身为警察的敏感,韩青很快就抓住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这个村原来的村长?那你们现在不住这里了?”围着这个线索,韩青和这个农民攀谈起来。
“可不是嘛,1958年的时候,我爹就是这个村的村长,那年不是闹旱灾么?全国都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这个村子也不例外。为了能给大家找条活路,我爹就带着所有村民离开了。听说那年大旱,现在俺们村那里的湖水都没有见底,好歹熬过了那一年。之后大家就安定下来,再也没回到过这个村子了。”
对照猜测,**不离十。新的问题又难住了韩青,那么这个村子现在死掉的这些人,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不光是韩青,抽烟的老汪也觉得不可思议,瞬间觉得头皮一阵酥麻。
莫名其妙出现这么尸体,到底应该怎么解释下去。
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都有些害怕起来,那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很多人都是人生头一回。
倒是这个农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似乎知道一些内情。
“忽然出现这么多尸体,你们不害怕么?”
那农民摇摇头,说:“不怕不怕,有囊怕的。我听我爹说过,以前在这里种地的时候,就有人从地里挖出新鲜的尸体,就赶忙报警处理,后来都不了了之。有人说这是不详的兆头,大概就是村民不敢继续住下去的原因吧。”
照这么说,他不觉得奇怪倒是很正常,毕竟他们不是第一个冤大头。
“寨子里头的风水先生说,这地方是块宝地,大概是地下面有个墓穴吧?不然为什么会挖出尸体呢?你说对不对?”
老农的话也不能全信,1917年已经是民国了,不会出现这种大规模的殉葬,整个村的人一夕之间全死了,放在当时也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不该是墓穴,中间一定有其他原因。
“谢谢你的配合,今天你说这些已经帮我们很多了。”
招呼几个民警送老农回去,韩青又走到老汪身边,问:“这事情你怎么看?你不会也相信那老农的话,相信这里是个大墓吧?”
老汪陷入沉思,许久才说:“那时候局势正在动荡,一整个村的人忽然死亡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到处都是战祸。不过,我们在尸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死者身上有当时的子弹,也找不到任何利器或者钝器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