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的墓地就在毛纺厂附近,也就是从县城到七顶山镇的半路上。
所以,秦咏梅他们扫完墓就直接往镇上走,一点不用绕路。
来之前,秦咏梅已经打好招呼,丁所长和副所长一起等在派出所里。
到了后,他们立刻把边卫东家的户籍档案拿出来给秦咏梅他们查看。
根据档案记载,边卫东的父亲边富贵是镇上一家小厂的工人。
1971年的时候,边卫东和他的姐姐边卫华随父亲转为了城镇户口。
户籍关系里确实是一家四口。
“姐姐比弟弟大了四岁……”老罗看着户籍资料说。
袁宪洲想起什么:“是啊,差的有点大。”
这个时期还没实行计划生育,国家还号召大家多生多育。
一般家庭兄弟姐妹之间,如果是进挨着的话,年龄不会相差太大,相差两三岁都算多的了。
边卫东和他姐姐相差四岁确实有些蹊跷。
中间还有一个儿女的概率很大。
“有没有可能夭折了一个?”
袁宪洲问。
丁所长挠了挠头:“这个倒没问。听说早些年农村孩子夭折的情况确实不少。”
副所长看了下表说:“边卫东一会儿该来了,到时候你们再详细问问。”
趁边卫东还没到,秦咏梅、老罗和袁宪洲又查阅了那些年的案件卷宗,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一会儿边卫东就来了。
看见秦咏梅,还挺高兴:“阿姨……”
丁所长连忙介绍:“这是秦局长!”
边卫东一听反而局促了。
丁所长接着说:“秦局长很重视你的案子,专门……”
秦咏梅连忙打断丁所长的话:“正好来祭奠一个老战友,就顺便过来看你了。”
边卫东看起来确实有点敏感脆弱,秦咏梅担心他承压能力比较差。
果然,面对五名公安干警,边卫东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秦咏梅让丁所长和副所长还有袁宪洲他们三个先到别的房间等着。
就她和老罗两个老公安留下来。
“别紧张,咱们就随便聊聊。”
“好……”
“过年放几天假啊?”
“两天。”
“没出去走走亲戚啥的?”
边卫东摇摇头,突然有些兴奋地说:“我前天晚上又梦到我二姐了。”
“都梦到什么了?”
“梦到二姐带我到乡下玩,回来的时候碰到一条大狗,然后我一慌张,从台阶上掉下来,把膝盖摔破了……你们看!”
边卫东说着挽起裤腿,他的膝盖上果然有一条疤。
老罗问:“大概是几岁的时候?”
“三四岁吧,这个伤疤就是三四岁的时候留下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大姐领你的?”
边卫东摇摇头:“不可能,我大姐那会儿已经上学了,根本没时间带我玩。”
“可你们家户籍档案里为什么没有你二姐?”
“那,那一定是没给她上户口。怕她占了我的名额。”
“你妈是个重男轻女的人,是吧?”
边卫东点点头。
“那你妈对你好吗?”
边卫东又点点头。
“可你为什么觉得你妈杀了你二姐?”
“我总梦见他们吵架……”
“谁家里不吵个架啊?再说你也觉得你妈不错,她怎么可能杀人呢?”
老罗也说:“对啊,虎毒不食子嘛。”
“因为,因为……”
说着,说着,边卫东有些激动起来。
秦咏梅连忙安慰他:“别着急,慢慢说。”
“我,我不止一次梦见她满身是血躺在地上。”
秦咏梅和老罗面面相觑。
“那你没问问你妈吗?”
“问了,开始她死活咬定我就一个姐姐,后来问急了,她就说死了。”
老罗笑了:“换一般父母也会这么回答。”
秦咏梅问:“你大姐叫边卫华是吧?”
边卫东点点头。
“那你问过她吗?”
“问过啊,她每次都吞吞吐吐的。所以,我怀疑这里面有问题。”
“她应该已经成家了吧?眼下住哪里?”
“就住在镇上。”
“你跟我们说一下她的地址,我们这就去找她谈谈。”
“估计她不爱谈,我要问急了,她就骂我神经病……”
“别担心,我们不会直接问的,我们以人口普查的名义跟她聊聊。”
“那应该能行。”
“你在镇上先转转好吗?我们可能一会儿还要到你家去拜访你的母亲。”
“好的,我等着你们。”
眼下过年了,各家各户肯定都一堆人。
登门拜访不太方便。
不过,基层民警自有他们的一套。
“不碍事,”丁所长说,“我派人把她传来。”
副所长开着侉子出去了,没一会儿就把边卫华接来了。
见到秦咏梅和老罗还诚惶诚恐的,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不过,她显然不是一个笨人。
老罗东绕西绕问起她兄弟姐妹时,她立刻警觉了。
“这些资料派出所不都有吗?你们知道的应该比我详细。”
丁所长单刀直入:“可我怎么听说你还有个妹妹?”
“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1965年出生的,1973年你都八岁了。老实交代!你妹妹到底哪去了?”
边卫华低头不语。
秦咏梅向丁所长使个眼色,和颜悦色地叹口气:“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