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白客都发现于秀波的神色有些异常。
尤其上班、下班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恼火,甚至焦躁。
“怎么了,bō_bō,是不是这几天干的不舒心啊。”
“没事,挺好。”
“走了,bō_bō,我该上学了。”
安卓嬉皮笑脸地冲于秀波说。
经常跟安阁在一块儿玩,安卓也有点学坏了。
白客觉得小孩子活泼一点挺好,无伤大雅。
于秀波却不高兴,板起脸来:“以后不许这么跟妈说话。”
等于秀波起身给安卓整理衣服,白客也连忙过来帮安卓。
安卓背出门,到了门口还不忘挥挥手:“爸爸再见!”
从家里到幼儿园骑摩托车连5分钟都用不上。
可打开放摩托车的厦子门,于秀波每次都要用上三四分钟。
这一次更离谱,开了五分钟也没打开。
一边开着,还一边紧张地四下张望。
“妈妈,妈妈,我来给你开吧。”
安卓举着小手说。
“去一边儿。”
于秀波终于把厦子门打开了,把踏板儿摩托推了出来,然后锁上了门。
这个门锁是防盗的暗锁。
深扣在里面,所以只能凭感觉开锁。
而于秀波的手感一向都很差,尤其紧张的时候。
推着车子上路了,于秀波又四下看看,终于长出一口气,驮着安卓走了。
从幼儿园回来后,维纳斯桑拿浴刚刚开门。
看门守夜的郭大爷打着哈欠向于秀波打招呼:“于总来了啊。”
于秀波点点头。
延军也不知在哪学的,小小洗浴中心弄了五六个总。
什么张总、王总、于总。
差点没把刷厕所的也弄个总。
不过,眼下这会儿只是工作人员上班儿的时间。
还没到对外营业的时候。
于秀波走进前台后,用钥匙打开柜门,拿出账本核算一番。
之所以在营业时间以前到来,就是为了帮袁慧核算前一天的账目。
袁慧每天凌晨四五点钟才下班儿,根本没时间核账。
刚算了一会儿,其它员工也陆续上班儿了。
不时互相打着招呼。
“万总,你来这么早啊!”
“哈哈,万总,你是到这里上班儿来了吧。”
听到这声音,于秀波不由得有些焦躁。
账目都差点弄错了。
连忙重新核算一遍。
员工们纷纷从外面进来。
一个秃头的,矮胖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抽烟。
他怀里抱着个大哥大包。
这大哥大包是专门用来装手机的。
当然,里面也可以装钱包、钥匙什么的。
为了时时刻刻接受信号。
这大哥大包上还专门有个洞。
大哥大的天线就从这个洞里伸出来。
没一会儿,延军来了,陪着万总聊会儿天,抽根烟。
延军走后,万总起身来到柜台前。
嬉皮笑脸地向于秀波打招呼:“妹子好啊,给我来一套。”
于秀波皱着眉头站到一边,让前台给万总开票。
万总将大哥大包豪迈地往柜台上一放:“存起来。”
在桑拿浴上班儿,中午是轮休的。
像于秀波这样就特殊一点,中午固定12点半休息。
不过,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到了12点半,于秀波匆匆往家赶。
刚走出桑拿浴门,于秀波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一辆黑色桑塔纳跟过来。
她假装没看见大步向前走去。
桑塔纳按了下喇叭,她也没停下脚步。
桑塔纳驶到她身旁了。
万总将脑袋探出车窗:“哎呀,这么巧啊,妹子。”
于秀波皱着眉头不说话。
这种事是哑巴亏。
虽然于秀波知道对方在纠缠她,但只要不太明显,不太过分,就不好发作。
不然就不好看了。
“要不我送送你吧,走着多累啊。”
万总继续搭讪。
“马上到家了。”
于秀波忍不住回答。
这种人呐,只要你跟他搭腔,他就抓鼻子上脸了。
“要不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
“唉,客气啥,给个面子嘛。”
直到于秀波走进楼道了,万总这才开着车子离开了。
他身后不远,白客目睹这一切,肺都气炸了。
我说bō_bō这几天有些魂不守舍的,原来一直被人扰着啊。
传说中的“我可以骚,你不能扰。”也只能拿来怼正人君子吧。
白客开着车子在后面跟上万总。
万总的车子离开北街穿过白客修建的门楼,向郊外走去。
看这方向白客就估摸出来。
这家伙应该是北郊的一个小老板。
这年月,最早发财的都是城市周边的农民。
他们没铁饭碗束缚,放开胆子下海。
借着建筑行业红火的东风。
很多人开个红砖厂,开个预制板厂就发了大财了。
眼看着万总开着车子走到荒郊小路了,白客一脚油门追了上去。
紧贴到万总的车子跟前时,白客冲他笑了笑,猛地向里打方向盘。
万总惊慌失措,本能地跟着打方向盘。
“咣当”一声,车子翻到沟儿里了。
白客把车停到一边儿,掐腰看着万总狼狈不堪地从驾驶室爬出来。
他额头碰破皮了,流出血来。
看见白客,立刻跳起来,怒目圆睁:“你他妈怎么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