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看着徐良伸出来的手,眼里闪过羞恼之色,面无表情地道:“今夜三更时分,我再来找你。”
说完,恨恨地瞪了徐良一眼,然后身形一晃,化作一缕红烟飘出廊道,掠上墙头,眨眼消失不见。
徐良愣在原地,一阵目瞪口呆。
说走就走,这么有性格?
可是,时间挑在三更半夜真的好吗?
而且,走就走嘛,还瞪小爷一眼,几个意思?
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呵,小爷对妖精才不感兴趣哩。
这么一想,徐良发现心情舒畅许多,一扫先前的郁闷,走起路来都不自觉地晃动着双手。
离开内院花园后,他见到天色已经不早,即将入夜了,就向家丁食堂走去,折腾了一整天,粒米未进,他此时腹中空空如也。
路上,他想到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的杨晴,不禁有些担忧。
“徐良。”
忽然,有人在喊他。
扭头看去,发现月门边上站着一个人,赫然是管家李富贵。
“徐良,你过来一下,我有话与你说。”李富贵招手,半边身子隐在黑暗里。
徐良见到李富贵也感到很意外,小跑着过去,问道:“管家,你办完事了?顺利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挺好的。”李富贵点点头,声音不咸不淡,只是打量着徐良的眼睛里,神色古怪。
徐良听出李富贵声音里的冷淡,却没在意,平静问道:“不知管家找我有何事?”
李富贵的目光在徐良身上搜寻,毫不掩饰侵略性,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刚才我从外面回来,听丫环小翠说,你一直在内院花园里,你在那里做什么?”
徐良心里一紧,暗道好险,幸好他已经把在池底得到的短剑和石头贴肉藏好,没有拿在手上,否则的话,此时在李富贵面前,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没做什么,我只是担心小姐,一直心绪不宁,坐立不安,就去春秋亭那里待着。”他一脸忧愁的道。
“你没有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吧?”李富贵眯了眯眼。
“没有。”徐良一脸天真地摇头。
然后又露出恍然神色,鬼鬼祟祟地道:“管家,你相信我的话了?荷花池里真的有鲤鱼精?”
“胡说八道!”李富贵沉声呵斥。
徐良吐了吐舌头,装无辜。
“没什么事就去忙你的吧。”李富贵挥手,明显不想再听徐良胡扯。
徐良也不想待下去,果断告辞。
在他转身离去的刹那,李富贵的眼里闪过两道慑人的光芒。
——
城南,山海楼。
有人说,这座楼,就是一座江湖。
因为,这里有各色各样的江湖人物,也有最灵通的江湖消息,还有生死不休的江湖恩怨。
此时,在楼上一间雅室里,一名青年正在独自饮茶。
那一身紫衣,以及眉宇间仿佛天生的倨傲之色,如果徐良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此人,正是陈晨辰。
片刻后,雅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身姿丰腴的妇人,半老徐娘的年纪,虽然很注意保养,但是终究是抵不过时间的刻刀,稍稍一笑,眉梢处的鱼尾纹就欣然清晰起来。
不过,她胸前的风景,很有制霸天下的气势,让人过目不忘。
她迈步间,摇曳生姿,到了陈晨辰面前,先是盈盈一笑,然后款款施礼,俯身的时候,宽松的衣领倏然下垂,露出其中那条深不可测的迷人沟壑,以及那两片饱满雪白。
即便是陈晨辰,也忍不住侧目而视,不过他看了后也没有遮遮掩掩,反而是坏笑打趣道:“柳掌柜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呀,不愧是号称‘石榴裙下八百英雄魂’的女中豪杰,此等凶器一出,简直是杀人于无形,谁与争锋?”
柳金玉,山海楼的掌柜,听到陈晨辰的调戏之言后,不恼不怒,反而是露出嗔娇笑意,双手捂着胸口,满眼的幽怨,脆生生开口道:“官人少取笑奴家,奴家要受不了喽,奴家这里再凶,也凶不过官人的策马扬鞭呀。”
陈晨辰品味话里意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指点指柳金玉,道:“柳掌柜,你这嘴上功夫,了不得呀,在下佩服。”
柳金玉娇笑一声,露出羞涩的样子,道:“谢官人夸奖,奴家不敢当。”
陈晨辰听着的是娇滴滴的声音,看着的是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不自觉的感到一阵失神。
嗡!
突然,他的眉心处泛起一片金光,庄严肃穆,正气凛然。
刹那间,他就回过神来,看向柳金玉的目光不再火热邪秽,而是变得冰冷,并且带着忌惮和警惕。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一条可怕的蛇蝎美人。
刚才他稍微不慎,都差点中招,要不是精神宫殿里的某件宝物,他此时已经深陷柳金玉的媚术牢笼里,无法自拔。
“柳掌柜这待客之道,似乎不怎么好啊。”陈晨辰冷冷地道。
“陈公子误会了,妾身并无恶意。”柳金玉一改先前的妖媚,很有礼貌地开口,不卑不亢。
陈晨辰眯了眯眼,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没有深究,沉声道:“此次来山海楼,是想请你们帮忙发布一个猎杀任务。”
柳金玉笑盈盈,道:“只要是生意,山海楼都来者不拒。”
陈晨辰挑了挑眉,道:“柳掌柜好气魄。”
“陈公子过奖了。”柳金玉笑了笑,声音里的情绪却平静得像是无波井水,“不知陈公子要发布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