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这旅店的窗户投在这温暖柔软的被褥上。昨日经历了整日奔波之苦的卢俊义终于是醒了。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那高蓝的天空,天上飘着的洁净的白云,才仿佛有些感觉这是个不曾遭受大工业的污染的大宋朝。
从河口镇归山,再就着黄昏赶往东山酒店,再冒风雨赶往这登州城,卢俊义确实是疲倦了,所以刚刚醒来的时候,差点忘了自己已经是是个宋朝人了。
孙新夫妻之间的争吵,此时犹在耳边。场面并无想象中的激烈,原因主要是身为丈夫的孙新并无意与自己的浑家发动全面的口舌之战,唯有低头听着带有些许不甘,许多不满的顾大嫂大声奚落罢了。
孙新的意思其实卢俊义很懂,身为军功子弟,只怕从小就耳读目染,加上这孙立武艺出众,便想着能够从大宋军营中博出一升富贵。
不可否认,孙立是成功了,根据孙新所说他这位哥哥现下手里正握着两厢住泊禁军,虽然这个马步军提辖麾下才一千多下员,那也是不可小觑的。放眼整个京东东路,似他这般管理如此多军马的提辖官爷是毒此一家,怎不叫心生自傲,感念官家,流连忘乎所以?
卢俊义摇摇头,心道反正自己是所谓,这孙立是否愿意参与到这次的劫牢事件当中,对于事情的最终结果走向影响其实并不太大。
但此话不能说,也轮不上自己说。他夫妻之间的事,自己这个结识才不过一日的外人肯定只有眼观的份,作为经典爱好者,莫说这夫妻,就是那孙立在场与这顾大嫂发了争论,自己也不能多嘴,有道是疏不间亲也!
想了一阵,忽觉肚中饥渴。也难怪,昨夜冒雨到了东山酒店,说了好大时间的话,喝了不少酒,就是不曾多吃饭食,这肚子里早就空了。
卢俊义不禁伸手揉了揉肚子,苦笑自己一个大名府首富居然也有饿肚子的时候,且不知道这处旅店处可有吃饭的地方。
“官人!”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唤,又是三下有节奏的敲门声。
看来是马劲!卢俊义几步上前去将那房间的门打开,只见马劲已经是端着一个食盘,上有一大碗汤面,几个夹肉的饼。
卢俊义面上一乐,心道倒是难为这个莽汉如此有心,居然能够急人之所急,在这个关键节点给自己送饭来了。
眼见自家寨主从昨日出发道现在难得露出笑容,马劲也是一笑。见对方伸手来接食盘,也不给,而是将粗壮的身子一侧,从卢俊义的面前闪过去了。
卢俊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马劲,心道:“我这才刚刚起身,怎的这汉就知道了,还准备的如此妥当。”
马劲接住了卢俊义的眼神,忙笑道:“哥哥莫要这般眼神看俺,俺可是没有恁那般未卜先知的本事,也没有袁师傅那种能掐会算的技巧。只是小弟肚子早饿了,所以天刚亮便去找吃的,又叫这店家多准备了些,先热着。等到刚才听到了哥哥的咳嗽声,才下去端上来的。”
原来是这样,是个有心人!卢俊义笑笑,伸手叫马劲落座,马劲却道:“哥哥先用饭,小弟去看看卫鹤兄弟那边如何了!”
看着这位大汉拽开急匆匆的脚步,卢俊义心里不禁感叹:“这粗莽的江湖汉子如今也是这般知冷暖,却不是真心跟着自己了?将来好歹也要带着这帮曾经一身本事却报国无门的义气武者打出一番天地来。”
吃过了早饭,三人等了一时,按照事先约定,顾大嫂带着一瓮子饭食,来到此处。
卢俊义道:“卫鹤兄弟前去这登州几个城门好生查看一番,确定咱们到时候得手后从哪处出门。顾大嫂此去州牢里,且帮忙约下乐和舅出来,咱们出门寻个酒店等他。”
当下几人都是约栈的大门,径直往州府大牢方向赶去。
不多时见了一处颇大的酒店,上书“登州醉仙楼”,卢俊义看了一眼顾大嫂道:“就是这里了,嫂嫂此去一则送饭,且叫解珍解宝兄弟吃饱了,留得力气,二则且看看这州府大牢里面的往来路径,狱卒数量情况!”
顾大嫂道:“不劳叔叔吩咐,奴家省的!”说完便将脸面涂的脏兮兮的,将早已准备好的破面烂袄都披了,头上带着了围巾裹了,脚上一双旧鞋灰尘多厚。
看着这位顾大嫂疾步走去,到了州府大牢不远处却又变得步履蹒跚,卢俊义心中大定的同时,也是解珍解宝有这么一个好姐姐感到幸福。
卢俊义和马劲进了酒店,自有一个伙计飞奔也似地来招呼了。卢俊义开口要了个雅间,马劲递给那个伙计一锭花银,怕有十两,道:“须叫好酒好菜上,咱们要谈事,莫叫别人来打搅了!”又顺手给这伙计一块碎银,怕有二两,道:“赏你的!”
那伙计眼见来人出手如此阔绰,当即是唱了个喏,又躬身千恩万谢,低头退出雅间门后才急急下楼来见店家。听了伙家所言,店家寻思一阵,道:“且叫那个雅间左右的房间不要坐客了!”又面带笑意颇有些神秘地对这伙计道:“怕是个贵客!”
伙家闻言忙把头点了,这才去那后堂催菜去了!
等了一会,桌上酒菜上齐,马劲将那酒杯斟满,忽道:“哥哥,恁说那甚孙提辖能被说通么?”
卢俊义见说是浅浅一笑道:“说通也好,说不通也罢,咱们此番来都来了,你说转身就走,岂不是叫人笑话!”
马劲见说是抓头憨笑道:“小弟也不是这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