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告的辩护律师?我没听错吧?现在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帮嫌疑人辩护?”
“我是江城律师事务所的,华夏有名的大律师我都有所耳闻,从未见过这小子,他估计也就是个业余律师,跟苟长正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这下有热闹看了,在江城敢跟揭江家老底的人不多。”
旁听席议论纷纷,人们大都看向这个突然进场的被告辩护律师。
“总算是赶上了,之前搜集证据耽误了一些时间。”杜预走到被告辩护律师席位,将公文袋放在桌上,扭头朝我笑了笑:“我在路上看了庭审直播,你的辩论很精彩,深陷绝境,依旧能保持清晰的思路,厚实的脸皮,这是难能可贵的优点。”
杜预身上带着一种奇特的气场,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我被两名法警架在中间,也没办法跟他打招呼,只能礼貌性的点下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随着杜预进场,我之前对他抱有的全部怀疑烟消云散,一直处于被动状态的我终于到了反击的时刻。
“肃静!”陈海义敲着法槌,重申了一遍法庭秩序:“继续质证环节,现在轮到被告例举证据,由原告辩护律师进行质证。”
杜预慢条斯理的翻动公文袋,此时庭审现场上百道目光全部汇集在他的身上。
“那嫌疑犯之前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他手里有关于江家的证据?”
“有可能,你看江家少爷那张猪肝色的脸就知道了。”
“这么说他还真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动用武警抓捕,提前开庭,影响正常司法程序,江家是心中有鬼,想要灭口。”
陪审的目光和摄像机镜头都对准了杜预,准确是说对准了他手中的那份资料,薄薄十几页,但是此时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我提供这份证据之前,首先我想要向法官确定一下本案的逻辑关系,被告高健有二十一项罪名,但是最核心的罪名是涉嫌谋杀江龙,其后的二十项罪名之所以会发生,那是因为警方在通缉抓捕过程中与被告产生了冲突。”
“江龙死亡一案发生在本月11日深夜,由江城市公安总局和省公安厅联合发布的a级通缉令,发布日期是12日清晨,距离案发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不清楚有关部门是如何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内就确定凶手的,又是凭借何种证据肯定杀人者就是被告高健的。”杜预说话掷地有声,他和煦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极为犀利的言辞。
“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五天五夜,然而原告方提交的证据甚至连一份最基本的尸检报告都没有,在这里我想要当着主审法官以及在座各位陪审的面问一句。五天五夜的时间都不足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公安机关凭什么会在案发不到十二小时就签发关于被告高健的a级通缉令?”杜预挥动手中的资料,看向原告席中的江辰:“难道因为死者是江龙所以比较特殊?难道就因为死者是江锦地产董事之一就可以逾越法律法规,在未百分百确定凶手之前,就发布全城通缉吗?”
江家在江城一手遮天,连庭审都能提前举行,更别说签发一张通缉令,由江老爷子亲自出面,很多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旁听席议论纷纷,有关部门的这种做法的确不妥,如果我确实是凶手还好说,一旦我是冤枉的,那相关部门就要担负失责的罪名。
“肃静!”陈海义自己都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维持法庭秩序了。
等到庭审现场安静下来,杜预淡淡一笑,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现在让我们重新回归本案,警方、江家一直认为高健是杀人凶手,可是我筛查了被告和江龙之间的社会关系,两人在本月11日之前从未有过交集,那么高健的杀人动机何在?深夜前往死者住宅,目标明确,就是去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本案从一开始就走进了误区,凶手根本不是高健,他只是一个替罪羊,真正想要杀死江龙的另有其人!”
他说完将手中文件资料递给书记员,书记员打开投影仪把文件按照页码排序放入其中。
等文件上的字体慢慢清晰后,庭审现场炸开了锅。
前几张是二十年前江锦集团建设初期,作为代理公司为开发商服务卖房子,经常收不回来佣金,于是采用暴力方式,曾致使多人伤残的证据。
中间几张是江锦集团为开发项目使用不公平手段竞争,并且非法集资数目过千万的账目单。
最后几张更加夸张,为建设新沪高中贵族学院,江锦集团一度投入上亿资金,然而这些资金竟大部分蒸发不见,集团内部有多项资金流向不明。
所有的证据都不是凭空捏造,全部有单据、账目记录,这些原本是江龙为自己留的后路,没想到此时此刻却成了我的保护伞。
“文件是复印的,但上面加盖的公章并不能冒充,这些资料单据全都真实可靠,我想江锦集团是不是也该给江城一个交代?”
“另外,以上提供的资料大部分来自江龙,现在可能已经有人明白,最想要江龙死的人是谁了吧?”
杜预站在庭审中央,面带微笑,可此时那笑容在江辰看来却是如此的可怕,这世间如果真有魔鬼,大概也就是他这副模样了。
“肃静!肃静!”
陈海义好不容易将旁听席的躁动压下去,杜预又继续开始例证:“证据资料有少部分是高健掌握的,被告曾是一名私人侦探,无意间发现江锦集团秘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