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也在望着霍柔风,他的眼里都是笑意,比起霍柔风灿若朝霞的笑容,他的笑则如和煦的阳光,让人从里到外温暖起来。四目相对,如同两个在春日暖阳中向着彼此奔跑的孩子,愉悦在他们的眼底眉梢。
从今以后,她是他的妻。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五年,只有五年啊,他原本做好了等待更久的准备,他能等,他肯等,只要能够等到她,漫漫长路上的荆棘就会成为花朵。。
可是她没有让他久等,她向着他跑来了,一个人漫长的旅程变成了两个人的交集,时光在京城那个小院子里凝固,他们相互心悦,他们不是相互的彼岸,他们是向着同一彼岸一起航行的伙伴。
两人的目光粘在一起,直到全福太太煞有介事地咳喇一声,两个人才想起还有一屋子围观的人。
不知是谁带头说道:“新娘子太漂亮了,咱们的新郎倌都舍不得把眼睛移开了。”
众人一起笑,有的夸新娘长得有福气,有的说新郎和新娘有夫妻相,天生一对,满屋子的欢声笑语。
喜娘过来服侍霍柔风脱鞋上炕,展怀则在炕桌的另一侧坐了,不过他也就坐了片刻,便起身去前面招呼宾客。
展怀前脚刚走,傧相便开始向霍柔风引荐在场的女眷。
全福太太姓张,长得一团和气,令霍柔风没有想到的是,张太太竟是展家从福建请来的,她不但父母公婆健在,而且膝下还有两儿两女,凑成一对好字。两位女傧相中也有一位是从福建来的,她是展怀的隔房嫂子,夫君叫展悟,她让霍柔风叫她悟二嫂子。另一位女傧相只有二十出头,娘家姓杨,杨氏相貌娟秀,,却很是健谈,她的夫君居然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薛盛。
在此之前,霍柔风并不知道展家还有女眷过来,悟二嫂子向她解释道:“若不是世子夫人有喜了,这次也会一起来的。”
霍柔风忙问:“大嫂又有喜了?”
据她所知,展怀的大嫂已经有两个儿子了,长子只比展怀小一岁。
悟二嫂子笑道:“可不是嘛,世子夫人自从生下二少爷,就没有开怀,没想到今年诊出了喜脉,把钟夫人高兴得不成,大家都说这是沾了五爷成亲的喜气。”
女人对于生孩子的话题永远不会嫌多,何况悟二嫂子又是能言善道的,于是大家纷纷称赞闽国公世子夫人这一胎来得巧,所谓喜事连连就是这个了。
霍柔风便又问杨氏有几个孩子,杨氏笑着说道:“我家是孪生子,已经三岁了。”
杨氏就又给霍柔风一一引见屋中女眷,霍柔风全无新妇的羞涩拘束,她大方得体地和她们闲聊,问起她们家中孩子时,还会风趣地说上几句,让她们有空时带孩子来玩儿。
全都引荐完了,女眷们纷纷告辞,全福太太和两位傧相送了她们出去,回来后对霍柔风道:“累了一天,你也歇会儿吧,一会儿厨房的人送饭菜进来,你就先用着,今天来的宾客多,五将军恐怕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霍柔风打个呵欠,道:“可不是嘛,我的脖子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全福太太和两位傧相对望一眼,齐齐说道:“那你就休息休息,我们不打扰了。”
霍柔风谢过她们,让镶翠和嵌碧送了三个人出去,然后自己便摘下了头上的凤冠,仰面朝天躺在大炕上,她的脖子啊,她的后背啊,她的老腰啊,她的屁屁啊,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累的。
镶翠和嵌碧连忙拉她起来,道:“您可不能在这里躺着,总要先把喜袍脱下来。”
霍柔风皱眉:“喜袍可以脱下来吗?不是要等到他回来了再脱吗?”
镶翠和嵌碧对望一眼,两个人的脸蛋都红了,九娘子是理解错了吧,一定是的。
“给您把外面的大衣裳换下来,换成日常穿的褙子,这会子不会再有宾客来了。”
“我不脱,我看那边床上有花生和红枣,你们拿几个过来,我饿了。”
她饿得没有力气了。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女子说话的声音,守在门外的小丫头跑进来,道:“镶翠姐姐,厨房里的妈妈送饭来了。”
依然躺在大炕上的霍柔风吸吸鼻子,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弹了起来:“羊蝎子,是羊蝎子!”
镶翠转身看看自家女主子,是她看错了吗?女主子的眼睛咋都冒绿光了,和小乖一模一样了。
两个婆子抬了炕桌进来,炕桌上是只紫铜锅子连同几个小菜和点心。
那香味就是从锅子里发出来的。
镶翠拿了赏钱,两个婆子放下炕桌满脸是笑地出去,霍柔风早已忍不住了,不用丫鬟服侍,自己捞了块羊蝎子就吃。
嵌碧连忙把那块羊蝎子从她手里抢了过去:“总要等到锅子里的汤开滚了,您再吃啊,这会子还没热透呢。”
可是她饿啊,霍柔风望着那一锅羊蝎子连咽几下口水。
“以后轮到我嫁女儿时,一定不会让她饿上一整天的。”
待到展怀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一大锅羊蝎子全都吃光,紫铜锅子里还飘着几片青菜叶儿。
镶翠和嵌碧见他回来了,连忙招呼着外面的小丫鬟把炕桌抬出去,展怀笑着问霍柔风:“你要的羊蝎子,可吃饱了?”
霍柔风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吃饱了,我若是再多饿一会儿,你回来以后肯定就找不到我了。”
“找不到?我怎会找不到你?”展怀问道。
“因为我被饿成了纸片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