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听完他的一连串讲述后,慕容山这才放下了已干的茶杯。顾仁瞥到杯缘上还有一小圈红丝,就像女孩子家用的胭脂一样∶
“你又咳血了,这样可不行,今晚我们就先找个地方住店,我再和你说。”
初秋。夜凉如水,黑漆漆的天空上看不见一颗星星,只有一轮惨白的残月,冷冷清清的徘徊在浓厚的云层之间。微风轻拂,小河的水缓缓而无声地流淌着,农田里的麦穗弯下了沉甸甸的腰,空气中略略的带上了清新的乡土气息。
吵了半夜的蛙叫蝉鸣声渐渐的变小了,寂静安详的小村子像从前一样,迎来了又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劳累了一天的村民们已经纷纷进入梦乡,正在梦境里寻找他们的欢乐和理想、憧憬同希望。
几个时辰之前,太阳才刚刚落山,原本黑漆的林里突然多了两道人影,在如此偏僻之处有人影,一望便知是江湖人无疑,否则谁会半夜三更到这种无人出没的地方?
顾仁仰面躺在垫上,睁大眼睛凝视着天上的淡月。
莫名的出现在这个神秘的空间──成为一个江湖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值还是不值?
为报家仇而公然和天魔盟作对,这又是幸运,还是不幸呢?毕竟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断血仇和天魔盟有没有关系。可是,这是顾家血仇的唯一线索!
他的手放在健壮结实的胸膛上,感受着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尽管连日的奔波劳碌已使他疲惫非常,可他此刻却依然毫无睡意。
有了慕容山的参与后,复仇就更如虎添翼了。虽说慕容山不便直接出手,也不曾参与歼灭天魔盟分舵的任何谋议,但即使从来不露面的他,也一直为顾仁安排着离开时的走避路线,让顾仁的行踪直如神出鬼没,天魔盟的人一直不能来得及救援同门,或者是趁顾仁出手后力尽疲乏的时刻,对他展开攻击。但在这段时日之中,以顾仁之名而为的cǎi_huā案件,却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
顾仁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夜,也不知怎地,忽然间就从美梦中惊醒了。四周虽然安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可是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却悄悄的爬上了他的心头。
他敏锐的耳朵听到了远chù_nǚ子的哀叫声。
倏地翻身坐起,对着高坐在大树枝上的慕容山沉声叫道∶“慕容兄!你听到没有?”
慕容山为了练轻身功夫,连睡床都是与众不同,在野外就睡在树枝上,在客店里就在房中结个绳桥睡下。他用功之勤,连顾仁也自叹弗如。顾仁自己在那人迹罕至的山中练功时,虽说是心无旁骛,可也没有这样日以继夜、日复一日哪!
“没有。顾兄听到了什么?”
慕容山睁开眼睛,眉头微皱。本来在他们初见时,两人的武功相差并不太大,慕容山内功之深远超想像,顾仁内力只不过强他一点儿;但在两人分开后,顾仁功力大进,一日千里,而慕容山无此奇遇,他的内力只是按正常情况增加而已,两人之差明显有别。
“有女子的哀叫和求救声,在那个方向!”
“那我们就去吧!可能跟牵在顾兄身上的cǎi_huā案有关系呢!啊!顾兄,等我一下!”
顾仁性急也是一个原因,因为慕容山后来那句话,使他惊觉,自己既不想让别人将此罪名加在自己身上,便不能坐视如此事情发生,更何况救人如救火。顾仁这下可使出了全力飞奔,把慕容山远远地抛在后面,连叫声都听不到了。
走近了一间山中小屋,这看来不像是有人久居的住所,不过是为了山中非得野宿的人着想,而造起的小屋罢了。顾仁轻手轻脚地走近窗边,此时屋内的行房声音已经隐去,代之而起的是男人的喘息声和女子的抽泣声,显然顾仁来晚一步,屋中女子已惨遭恶徒蹂躏。
他挨着窗边,望了进去,屋中炉火通明,床上是一个裸着身子,正伤心哭泣的少女,脸上颇有几分姿色,四周散着算得上是富家女子使用的簪饰。那女子只是哭,却又不敢大声,绸缎的衣裳破破裂裂,垫在身下,另一边的男子正在着衣。
顾仁看得明白,那人的脸他并未忘记,即使初次见面也是在深夜的山中也一样,那个天魔盟的人。顾仁强抑下怒火,先射出一缕指风,制住了那可怜的失身的姑娘的穴道,让她暂时昏迷,这才跃进了屋去。
“谁?”
哭声突然中止,男人一惊回身,看到是顾仁,吓得他连动都不敢动,上次顾仁的出手已让他吓破了胆,再加上后来知道此人专门对天魔盟不利,更是心惊胆落。幸亏他反应够快,在顾仁出手之前,已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顾少侠饶我!顾少侠请饶我!万全必有回报。”
本来想一掌送他归西的,顾仁突地脑中一震,一个想法涌上了心头。如果那些案子真是天魔盟人嫁祸给他,这个万全看来在天魔盟地位不会很低,说不定知道此事的来顾去脉,只要让他去向正道中人对质,自己的冤屈不就可以洗清了吗?至于这个淫贼,到时候再结果了他的性命就是。
“说说看你有什么可以回报的。”
顾仁保持着站姿,居高临下地看着发抖的万全,腰际的宝剑亮出了点点杀气,自山洞中得到的雷霆剑果然不同凡响,连在鞘中都有着无比强大的威吓力。
“是,是。”
万全的声音之中带着哆嗦,把什么情报都说了出来,包括作案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