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下室看起来不小,起码是三室一厅三卫的级别,除了不见光外,其他的都还不错。
当然,这不排除是烛火太暗独蛋的判断有误。
沿着楼梯向上爬,借着烛光,独蛋可以看到墙面上有隐隐映出来的脸,俱都张牙舞爪,鼻眼不全,他们似乎在怨恨的看着独蛋一步一步的上着楼梯。
独蛋很想在此刻吹灭蜡烛,但又怕看不到楼梯摔碎了这坛子,只好短气长出,一个劲的往前走。
到了上面,终于不再需要蜡烛了。
独蛋第一次觉得,原来月亮是这么亮的。
“来滴血。”井凉站在那安有机关的画作面前,指着上面对独蛋说道。
独蛋侧头找了找有没有类似于针的东西,这个举动再次激怒了不耐烦的井凉。
他一把抓过独蛋的手,拿出尖刀,丝毫不留情的划了一刀。
独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由完好,变为鲜血淋漓,一股股的往外冒着。
井凉直接按着她的手擦在了画作上,血立马被吸收进去,画作上却没沾染丝毫的红艳。
仍旧是净白的山水画。
独蛋抽回手放在了唇边,呆呆的吸着自己的血。
“只要按上去,机关就会启动。以后就不需要我带了,你自己可以解决的对吧?”
井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很认真的擦了擦刚刚抓了独蛋的手。
这个举动让独蛋顿生恶作剧的念头,将带有血渍的食指轻轻的在井凉的脖子处一刮,然后灰溜溜的逃跑。
井凉僵着脖子愣了五分钟。
他有洁癖很久了,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脏是什么感觉。
这种黏黏糊糊的感觉就是脏吗?
他又拿出一张纸巾,很认真的擦起了脖子。
再出去时,独蛋已经开始左边一只右边一只的跟鬼聊上天了。
这人还真是自来熟。
连鬼都不带怕的。
“你要真喜欢这些孤魂野鬼,以后多得是机会让你碰到更厉害的。今天你先把那只鬼收服了,让他乖乖听从我们的指挥,按我们的要求办事。这是你成为阴阳商人的第一个任务。”
井凉站在一边,指了指独蛋抱着的那个坛子。
“我还什么都不会。”
独蛋放下坛子,示意自己没辙。
她才刚来这里第二个夜晚,啥也不会就让她开始征服野鬼了?这是在开玩笑吗?
“没有人天生就会驯鬼。我刚来的时候师父一句话没说就让我收野鬼,那个时候我比你小十岁。”
井凉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
但井凉的解释并没让独蛋好受一点。
就像读书时候的学霸告诉你,他刚进学校时就被要求考第一名,因而你也要考第一名,但你是学校的垫底渣渣。
这原本就是不公平的。
“……有危险吗?”独蛋知道井凉的话一旦说出口,是不容抗拒的,除非独蛋想体会一下被强推到恶鬼之中是什么感受。
与其被强迫,倒不如自己主动一点,还能争取一下话语权。
“阴阳商人做的每一件事没有不危险的。我说过了,你随时都可能死。”
井凉的这番话还不如不说,反倒让独蛋更忧心了一些。
她可是很怕死的。
特别是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方法给弄死。
“墨迹并不能提高你的存活率。”井凉又朝独蛋泼了一盆凉水。
独蛋长长吸口气,终于将坛子放在了地上。
周边野鬼立马纷飞而去,生怕殃及到他们。
但他们又没走太远,隔着安全距离悄悄的看着。
独蛋轻轻揭开坛子上的符纸,立马后退三步,提着胆子看那坛子里面的动静。
只见一缕黑烟由细到粗,升到空中已成了一团黑雾,并迅速成形。
他不仅幻化成了人形,还幻化出临死前的着装,一身白衣,低着头,徐徐向独蛋飘来。
“别……别过来……”独蛋下意识的就要跑,余光却瞟见皱眉的井凉,这让独蛋的胆子抽搐了一下。
独蛋的手脚发凉,语言系统也开始混乱。
“你……你站……站住……”
空气中一个声音响起。
“狗子……你过来……你过来啊……让老子跟你说……”
那阴森森的像人的鬼抬起了右手,朝着独蛋喊着。
独蛋不知道他在喊些什么,也自然不会乖乖的过去。
“你有什么怨恨,讲来听听。”独蛋提着胆子对他说道。
但凡这种能化形的鬼都算是等级比较高的野鬼了,并且之前十五说过,恶鬼是不能说话的。
而这种能说话的恶鬼要么靠吸取人的阳气,要么靠极大的怨念维持这道魂魄。
这只鬼一看就怨气冲天,眉眼不见。
“我恨……我恨……”
被独蛋这么一问,这鬼开始吼叫起来,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穿独蛋的耳膜。
“你先别激动……好好说……”独蛋半蹲着身子,捂着耳朵,低声安慰道。
“哼。要像你这样征服鬼,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井凉看独蛋的举动,嗤笑道。
他平时从不跟这些鬼废话,就是硬着刚。他从来都没耐心问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
“只要能征服就行了,你管我用什么办法?”独蛋朝着那边看戏的人不满的说道。
井凉双手交叉于胸,冷眼旁观。
“狗子……是我儿子……”这鬼说起儿子来倒是怨气减少了几分,抬起的手臂重重放了下去。
“……为了救落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