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的冷,先前还只是肿,次后竟渐渐溃烂。管平波手头尚算宽裕,赶紧使人买了些柴炭来家,令雪雁在堂屋里点着火盆洗衣裳。

雪雁哪里肯,反说管平波:“你真是个不当家花花的,大白日里点那么大炭火,一日得费多少炭去。一冬三个月,我看你有多少月钱。”

管平波笑道:“一斤炭才五个铜板,我一月的月钱能买二百斤呢。”

雪雁倒吸一口凉气:“今冬的炭这般贵了?”

管平波问道:“平日多少?”

雪雁道:“你不是外头来的么?你倒问我炭火多少钱?”

管平波道:“我家就没烧过炭,夏日里烧柴剩下的火籽攒着,到冬天夜里烧一点御寒,也只舍得在最冷的时候用。提起这个,我又想起我那榆木脑袋的亲爹。小时候他带着我睡,两个人凑一处还算暖和。到我十二岁上,他死活说我大了,要分床睡。我家又没棉被,被子里全是麻絮,冷的我直哆嗦。他更不好受,被子给了我,自己穿着旧棉袄,裹了两床夏被便睡了。待他没了后,我常想着,到底是原先太苦,做下的病,才一口气没上来就死了。”

雪雁道:“可惜了,倘或还在,今冬可享福了。”

管平波摆手道:“他是读书人,饿死都不让我做妾的。我的模样在乡间算个尖尖,刘家地主看上我,他一口就回了。不为了此事,也不跟我奶奶结那么大仇。”

雪雁低声道:“婶婶的品格儿,做妾是委屈了。”

管平波不以为意:“做什么不是委屈,总比你做丫头强吧?当日我在家,手脚也没一日好的。你听我的,炭盆点起来,上面坐一盆水。待水烧热了,你用热水洗衣裳,又干净又不冷。待你洗到一半,第二盆水也热了,往盆里兑上。一边洗一边烧水,没三日你冻疮就好了。”

雪雁没好气的道:“幸而你不当家,不然一年到头赚的钱,还不够你给上下烧热水洗衣裳的。”

管平波嗤笑:“我若当家,还用你这样搬个盆洗衣裳的笨办法?”

雪雁眼睛一亮:“好婶婶!你是不是有法子?”

管平波:“……”额……说漏嘴了!

雪雁立刻抓着管平波的手道:“你有法子是不是?就似那缝纫机一般,刺啦~一下,比我们快了十倍。”

管平波道:“你又知道我有了。”

雪雁道:“好婶婶,你若有法子,赏我吧。我妈在浆洗处,年年冻的骨头颤,已是病了一场。我妹妹还小,若她有个不好,我妹妹可怎么办?”

管平波被很磨不过,只得道:“我且试试。先告诉你,那法子洗衣裳不干净,我的中衣你能偷懒,外套就不能了。”

雪雁道:“婶婶们的衣裳再不敢躲懒的,下人们的衣裳却可随便些。”

管平波叹了口气,洗衣机神马的,真是一点经济价值都没有啊,唉……

雪雁噗嗤笑道:“哪能没人当班,她们年年替主家卖莲蓬,自己不知捞了多少好处,看的比眼珠子还真。我们才上船的时候,莲叶一动,她们就来了。一看到是我们,又跑了。”

管平波不好意思的道:“我真不知道不能私自摘。”


状态提示:197.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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