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鹭渡那边,背剑匣的女子,宁姚?
剑气长城和第五座天下的那个宁姚?
绝无可能。只说一事,她去了崭新天下,怎么来的浩然?
文庙为她破例吗?还是她凭自己的本事仗剑飞升啊?
所以用屁股想都知道,多半是同名同姓了。
况且这个背剑女子的现身和御风悬停,动静都不大,甚至远远不如米裕,隋右边和于倒悬这三位剑仙。
余蕙亭站在魏晋身边,以心声轻声问道:“魏师叔?他真是剑气长城的那个米拦腰?”
那个家伙,她认得,最早相逢于山水间,此人当时与长春宫一帮娘们厮混一起,还自称认识魏师叔,当时她误以为是个油嘴滑舌之辈,后来此人偷摸去了魏师叔的神仙台,行窃那棵万年松的树枝,山主明明发现了,却依旧没有阻拦,而且言谈之中,好像颇为忌惮这位剑修,认定是一位玉璞境剑仙。余蕙亭当时还只是将信将疑,说不定此人,当真认得魏师叔。
魏晋点头道:“是的。米裕在剑气长城,修行资质,都算是出类拔萃,只是米裕以前出剑,一贯作茧自缚。地仙两境之时的米裕,跟玉璞境的米裕,是一个天一个地。”
余蕙亭又忍不住望向白鹭渡那边的年轻女子,“魏师叔,她是?”
魏晋淡然道:“要是不信,自己去问。”
余蕙亭作势要御风离去,师叔魏晋无动于衷,她只好悻悻然收起那份气机涟漪。
她只是轻声问道:“魏师叔要跟着出剑?”
魏晋无奈道:“需要吗?”
余蕙亭疑惑道:“毕竟正阳山剑顶那边,还有个由多条剑道凝聚而成的仙人。”
魏晋摇摇头,“只要宁姚出剑,弹指就破碎。”
不太喜欢说话的魏晋,又补了一句,“何况咱们这位喝酒没输过的隐官大人,不会给正阳山这个机会了。”
余蕙亭心神震撼,“隐官?!”
魏晋讶异道:“你不知道?”
余蕙亭满脸委屈,咋个知道嘛。
魏晋不再言语,确实烦人,还是应该早点去剑气长城,找左先生请教剑术,才不会烦心。
吴提京先前隐匿在暗处,出剑极其果决,几乎是刘羡阳一去停剑阁,吴提京几乎与玉璞境的夏远翠同时出剑,
这位境界暂时只是金丹的年轻剑修,不但祭出了那把名为鸳鸯的本命飞剑,还将第二把拥有两种本命神通的飞剑,一并祭出。
两种神通,皆不讲理,即可帮助自己临时破境,又可以架起一座玄之又玄的长生桥。
先前吴提京等于是在自己和陶烟波和晏础三人之间,架起了虚无缥缈的一座长生桥,所以一旦谁遭遇某种致命伤,就都可以伤势均摊,最少再无性命之忧,对于剑修生死一线的问剑而言,这简直就是能够更改胜负生死的一记无理手。
不曾想,最终还是没成,给那刘羡阳继续登山去了。
吴提京抹了把脸,满脸血污,是鸳鸯飞剑的某种伤势反扑,这点轻伤,不伤大道根本,吴提京完全没当回事,真正担心的,是通过这把本命飞剑,瞧见了两个女子。
在刹那之间,吴提京好像冥冥之中神魂剥离,一个身处云海中,仰头望去,面对那条真龙的一双金黄眼眸,哪怕眯起眼睛,它,或者说她,那份浓厚气运在身的大道气息,依旧令人感到窒息。
另外一个自己,仿佛置身于一轮天上明月中,脚下是一座陌生天下,所见之人,是个面容、身形都极其清晰的圆脸女子,她倒是没生气,就是觉得好奇,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询问你是谁啊。
所以吴提京几乎是出剑瞬间就已经收剑。
此次出剑,并来就违背本心,只是作为祖师堂谱牒修士,不得不为师门递出两剑,等到剑顶那边竹皇扬言要将白衣老猿从谱牒上边除名,吴提京失望至极,这种剑修,不配当自己的传道恩师。
去了趟茱萸峰,吴提京却没有找到那个带自己上山的田婉,他就留下一封书信,与她道谢一声,算是感谢田婉带自己登山修行。
再去了趟小孤山,见了苏稼一面,不知为何,总觉得熟悉,吴提京虽然性情孤僻,但是对于修行一事,却极有天赋,好像是与生俱来的,知道这是山上的某种夙愿和宿缘,与前生前世有些牵连,不过吴提京没觉得因为一个女子,自己的练剑一事,就可以拖泥带水。
最终这位才及冠年龄的天才剑修,干脆就悄然离开了正阳山,打算当个云水生涯的山泽野修去。
在哪里练剑不是练剑,竹皇传授剑术,吴提京本就没觉得有什么高妙处,一学就会,学成了都不觉得有何大裨益。
至于竹皇是否藏私,有那压箱底的上乘剑术尚未传授,吴提京对此根本无所谓,不学也罢。
吴提京身形化作一缕细微剑光,悄然而走。
突然停滞不前,因为吴提京敏锐察觉到前方一处树荫中,出现了一粒不同寻常的光亮,是绝对不该在这个时辰出现的月色。
白鹭渡那边,一个闲着也是闲着的圆脸姑娘,一边用芦苇拨水,一边随口询问道:“你是谁?去哪儿?”
吴提京现出身形,干脆利落道:“吴提京,准备出山游历。”
那个女子嗓音,只是哦了一声,就再无下文。
吴提京等了半天,结果那点月色消散后,就没有动静了。
可正当吴提京准备重新赶路的时候,又有些许月色凝聚在别处树荫中,“你干嘛发呆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