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慈悲,这三亩地是我家中的吃饭的依靠,您若是拿去了让我们这孤儿寡母如何活啊?”
孙母一听刘老爷让她家用田地抵债,直挺挺的就跪了下来,对着刘老爷磕头连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后,她才抬起头来,老眼垂泪的哀求道。
刘老爷听见这话,本来充满慈悲的脸色突然变换成了愤愤不平的神色,指着两个妇人说道:“本老爷念你们孤儿寡母生活不易,这才大发善心借了你们那一担粮食。岂料你们竟然这等忘恩负义,不肯还我粮食,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你们欠下我家中粮食,还粮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就算将官司打到衙门,本老爷也占着理。今日,你们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两个妇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求老爷莫要拿走我家的地啊,不然我们孤儿寡母就只能饿死了。”
刘老爷看着地上不断哀求的两人,叹了声气,再次换成了怜悯慈悲的神色说道:“也罢,谁让老爷我慈悲呢。本老爷也不多要你们的,等我让人查一查要还多少地,若是还有剩下就留给你们。”
然后对着身边一个仆从说道:“刘全,查一查这一担粮食加上利息,她们家得还多少地。”
那刘全答应了一声,掏出一个随身的算盘来,边算边道:“她们借出的一担粮食,折合纹银十两,月息三成,迄今为止四个月,总计需还纹银二十八两六钱。她们家中三亩烂地,每亩值纹银一两,小计值纹银三两。二十八两六钱,减去三亩地的三两,还需还老爷纹银二十五两六钱。”
孙母见自己即便将三亩卖给刘老爷,也还欠他二十多两银子,直接就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刘老爷明鉴,小女子只跟您借了一担粮食,那些粮食最多值个一钱银子,如何能算算成十两!”孙氏直听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摇摇欲坠。
“并且当时小女子与您家签了借粮的文书,说好的是秋收之后还一担粮食,再加三成的利息,怎么变成月息三成了,还请老爷明察啊!”
刘老爷听着这话,从怀中取出了一卷纸来,展开后念道:“今有孙氏借刘老爷家醇香贡米一石,约定秋收之后归还,月息三成,立此为据。”
念完之后,将这卷借据拿到孙氏面前,对着她说道:“你好生看看,是不是这份借据,上面按的是不是你的手印。”
孙氏看着眼前这份借据,看到了上面自己按下的鲜红的手印,直接腿上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刘老爷笑呵呵的说道:“你看仔细了,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是借粮一石,可不是一担,而且还是价值高昂的醇香贡米,如何只值一钱银子?然后这月息三成也写的清清楚楚,丝毫没有改过的痕迹。这可是你自己签字画押、按下手印的,你现在想耍赖不成?嗯?!”
孙氏明白了,完全明白了,自己被他们骗了!这刘老爷欺负自己不识字,故意写了一份完全不同的借据,骗自己在上面签字画押,然后再拿着这份借据来抢夺自家的田地。想到这里,她放声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吓得怀中的孩子也随之哭了起来,一时间哭声响彻村社,让人闻之心生悲鸣。
此时乃是炎炎夏日,田间并无多少农活,村中人大多都呆在屋中纳凉,听的孙家阵阵哭声传来,好不凄凉,纷纷离家出来查看发生了何事。
屋中,孙母看着那刘老爷如同唱戏般不断变换的嘴脸,强自镇定了下来,对着刘老爷说道:“老身还,老身还,请刘老爷稍候片刻,老身去村中想办法借一担粮来还你。”
刘老爷冷笑一声,说道:“是一石粮,不是一担,你可不要听错了。而且本老爷借你们的乃是醇香贡米,是进贡给朝廷的,价比黄金,岂是一般稻米能比的?你即便要还,也需得连本带利还我三石贡米,或是还二十八两六钱银子才行。你拿的出来么?”
孙母听得老泪纵横的说道:“明明借来的是普通的一担粮食,哪来的一石贡米啊,刘老爷您可不能冤枉我们孤儿寡母啊。”
“哼,冤枉你们,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老爷我何时冤枉你们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莫要以为能赖账!”刘老爷嘴角一抽,冷冷的说道。
“老人家,老爷我也知道你们还不出来,大发善心之下为你们想好了还钱的法子。”说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纸来,对着地上的两个女人挥了挥。
“既然你们还不起贡米,也还不起银子来,那你们只需先把三亩田地赔给我,剩余不足的部分用你家儿媳孙氏抵债就行。三亩薄田,加上孙氏卖入刘府为奴,我们两家之间的债就两清了,你看可好?”
孙母听见这刘老爷不但要自家赖以活命的田地,还把主意打到了儿媳孙氏身上,一张老脸气得发白。
只见她跪着以双膝走到了刘老爷面前,老泪纵横的哀求道:“求老爷放过我们吧,你要那三亩水浇地就拿去吧,这可是上好的水浇地,至少值十七八两一亩。只求您千万别把我家儿媳妇抢走啊,我家孙儿还小,不能没有母亲啊。求老爷慈悲,求老爷慈悲!”
刘老爷冷笑一声,说道:“哪来的上好水浇地,分明是烂地三亩,老爷我给你一两银子一亩,已经算看你们可怜才给出的高价了。若不是看你家儿媳妇还算勤快,大发善心用她来冲抵债款,你这老不死的到死也还不起我的粮食来。”
孙母看着她的嘴脸,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