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郡中。
辰时时分,苏子昂听到一个消息。
李父率领一队家兵和十余名元婴修士从西城门匆匆出去,看方向,应是去常乐码头。
常乐码头是李氏核心生意,掐着沭水航道咽喉,南下北上的商船均要在常乐码头停靠补给。
李父一行人赶到常乐码头,见码头内外一片忙碌,不见异常,心中松下一口气。
“李员外,今天震南盟老鬼带了一个手下来常乐码头东张西望。”一名白面修士迎上前说道:“他们似来踩点。”
“辛元子,把话说清楚些。”李父一皱眉:“老鬼是个什么玩意?”
“老鬼是震南盟三当家的,长相瘦恶,以往我曾见过他。”辛元子素知李父脾气蛮横,便解释说:“震南盟觑觎这码头不是一二天了,他率人暗中来踩点,怕是不怀好意。”
李父心中窝心,李都尉离开没几天,连震南盟这种小角色都敢出来得瑟了。
“甭怕。”李员外道:“他们若敢得瑟,向死里揍,我随时派府中人手支援码头。”
他手一挥:“从下个月起,八皇门的供奉翻倍。”
“多谢员外。”辛元子面色一喜,拱手道谢。
......
半盏茶后,李父率人匆匆驰出常乐码头,奔向鬼方郡。
苏子昂从常乐码头外闪出,看看驰远的李父,然后四下眺望。
常乐镇南约一里处,是一片乱石滩,沭水在此拐个大弯,水势一缓,如此造成常乐码头的必要性。
苏子昂掐诀一召,雪宸剑从虚空中飞出,象一个顽皮孩子,托起苏子昂向鬼方郡飞去。
太守府如今已初显规模。
高大主体府衙已竖立,四面围墙砌好,一群工匠正在雕梁画栋,收拾各种细节,数千苦力在忙忙碌碌。
苦力中有千余名山匪,原本一直当山大王横着走,如今天天当孙子,犹如穷途末路,均心中不忿。
不忿,就要发泄。
“你瞅啥?”
“你瞅啥?”
“找揍?”
“去死!”
一名高个山匪挥拳将一名三角脸山匪打飞,两人各自的兄弟自然不服,一片呐喊声中,两伙山匪登时扭打一起。
数千名苦力一见有热闹可看,登时在旁边围观,场内外乱成一团。
“起开,起开!”武六七带着一队古族人匆匆跑来,两伙山匪二三十人,乱成一团,搂头咬手,谁也不肯先停手。
嗖嗖!
三支箭矢凌空飞来,又准又狠,径直插入三名山匪小腿,三名山匪中箭后大声嚎叫,其余山匪一惊,一哄而散。
武六七抬头一看,只见一名古族人持箭而立,站在远处向他呲牙一笑,记得苏子昂曾介绍这名古族人叫方真准,箭射的好。
两伙山匪相互指责,都说是对方的错,武六七一时有些迷糊,拿不定主意如何处理。
“来人。”苏子昂忽然出现,也不问缘故,手一挥下令:“将打架的全挂在旗杆上晒太阳。”
随后又指指三名脚上中箭山匪:“这三人躺在地上数蚂蚁。”
“大人,是这三角眼先打的我,你这样一锅炖,我不服。”高个山匪大叫。
苏子昂也不多言,要过一张弓,“嗖”一箭射在高个山匪小腿上,登时惨叫连连。
“还有谁不服?”
一箭,射出一个规矩,这位大人蛮不讲理,数千名苦力无人敢出一声。
方真准率一群古族人冲上前,数十名山匪挂旗杆的挂旗杆,数蚂蚁的数蚂蚁。
武六七挠挠头,喃喃道:“这小子变了,变的太黑了。”
一直到申末时分。
苏子昂才施施然出现,下令全体苦力停工,将旗杆上一众山匪放了下来,围成一圈。
苏子昂板着脸问四名中箭山匪:“数清多少只蚂蚁了吗?”
“没......没数清。”四名山匪浑身哆嗦,面色灰白,他们已听说好日子到头了的典故。
苏子昂问:“数蚂蚁这么久,悟出了什么?”
“大人在教育我们,要象蚂蚁一样团结,不能打架,要好好干活儿。”高个山匪大声说道。
苏子昂冷冷看了他一眼,伸足将一群蚂蚁一脚碾死:“本将军其实在说,碾死你们,和碾死这群蚂蚁一样容易!”
一群苦力目瞪口呆,不知笑还是哭。
“以后你们肯定还有犯错的,今天都说个法子,下次如何惩治犯错的?”苏子昂环顾四周,大声宣布:“说的好的,明天不用上工。”
“吊旗杆上,用沾盐水的鞭子抽!”
“背毛!”
“穿花!”
背毛和穿花全是山匪对付逃跑肉票的招儿,前者是用麻绳勒住脖子,然后用根木棍慢慢绞麻绳,后者是暮时前后,将人绑在树上,扒光抹油,引小虫子来不停噬咬。
一边的方黑石忽然说:“山神爷,我们古族人有个绝招不知行不行?”
“说。”
“野蜂螯棒槌。”
“还有这绝招?”苏子昂脸色愕然,他四下看看一群苦力,显然全没听懂。
方黑石道:“山神爷,这是我们古族人的绝招,保管好使。”
“这个招儿挺妙。”苏子昂哈哈大笑,纵声道:“都听好了,下次谁敢闹事,抓一百只野蜂子放裤裆中螯。”
一群苦力顿时哑口无声,看着方黑石的眼神中寒光闪闪,象一把把刀子,从此人人绝了闹事的心,卖力干活。
暮时前。
方黑山率一大批古族人赶着野牛,将一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