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保道:“这是我的一个异姓兄弟,也不知道姓什么,我们都叫他老七。”
“鬼脚七啊!”
费一流一下子叫出声来。
他心里想到,这一脚踩得我叽哩哇啦的惨叫,简直就是鬼脚七嘛。
而且,这汉子的确是鬼啊。起初是武力恐吓费一流一行,希望一嗓子了事。
后来看打不过李四邺,就演戏对围观群众说是官员“碰瓷”乱收费,他倒成了无辜受害者,成了弱势群体了。
若不是有人亲眼看见全过程,还真就被他颠倒是非了。
再说那个叫老七的壮汉对费一流道:“你怎么知道我叫鬼脚七啊?”
费一流一愣:“你他娘的还真叫鬼脚七啊?”
老七“嘿嘿”一笑:“这不过是我的艺名之一。我还有很多名字。”
还有艺名?还之一?
“比如什么阿七啊,七仔啊,七鬼啊,七狼啊,七公啊。”
“好,那我就叫你老七了。”
谈话之间,老七嗅到了费一流桌子上的酒:“嗯,这酒真它奶奶的香,这是什么酒啊?”
王五常道:“这可是这家店的特色酒,旁处喝不到,叫做宫廷玉液酒。”
(都宫廷玉液了,怎么可能是这家店的特色?)
费一流道:“既然老七喜欢这酒,有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妨大家一起坐,喝个痛快。”
老七道:“六个人喝这么一小坛子哪里够?小二,再打几角这样的酒来。”
小二道:“客官,酒管够。不过这宫廷玉液,店里也是偶然得到的,却是再也没了。”
老七道:“莫非是你嫌我寒酸,怕付不起你银子?”
小二道:“我哪里敢?确实是真的没了。”
李四邺喊道:“算了算了,来吧,老七兄弟,大家挤一挤,少喝点得了。”
小二又道:“虽然没有宫廷玉液酒了,但我们这里还有别的”
正在这时,进来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下人。
老七道:“城里的女人就是他娘的白啊!这小媳妇儿皮肤这样细,这身段,真有几分看头。”
王五常道:“这不是刚才那个说书唱曲的小媳妇儿吗?怎么还有人伺候上了?也不见了那位老者。”
下人跑前跑后的,擦桌子、扇扇子、搬凳子、嗑瓜子。
那妇人一个劲地叫唤“闷死了”:“怎么不从这屋顶开个天窗通通风?”
小二过来招呼点菜,这妇人与先前在台上不同,不耐烦地说道:“小二,听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宫廷玉液酒,可是真的?”
小二道:“贵客消息好灵通,只是眼下卖光了,再也没有了。日后有了,一定给您留着。您要不要再点点儿别的?我们这里有许多的蛋。”
那妇人鼻子好尖,指着费一流几人桌子上的酒道:“那是什么酒?”
“正是宫廷玉液酒。”
那妇人道:“怎么他们有,我们却没有?莫不是嫌我是个女儿家?”
“这不刚好是最后一坛了嘛。”
下人道:“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你们不要店大欺客啊。”
小二道:“哪里敢,我一看这位娘娘如此天仙美貌,就知道铁定是个大人物。能来我们这小店,让我们蓬荜生辉,哪里还敢怠慢。日后有了,一定先给您送到府上去。”
下人道:“那是,这可是久安第一家侯家的小姐,疙瘩县里数第一的美人。”
妇人道:“同那桌子人讲讲,能不能把那酒让给我们。”
小二有些嗫嚅:“这,我帮您问问吧,成与不成,就不是我能左右得了啦。”
那下人不耐烦地说道:“还不快去,磨磨蹭蹭的。”
小二来到费一流一行人中道:“几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小弟今天有件事要麻烦了。”
“讲。”
“那边坐的那位妇人,想要出钱买这壶宫廷玉液酒,常言道好男不跟女斗,一口酒的事儿,几位看看能否……”
老七道:“小二,那小媳妇儿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才过来打扰爷爷们的酒兴啊。”
没等小二回话,老七端了一碗酒走到那妇人桌前:“小媳妇儿,跟爷爷我回家,伺候好了,这酒全是你的。再想要什么天南海北的酒,皇帝老儿喝的酒,孙猴子喝的酒,还有洋教堂那个教皇喝的酒,爷爷我都能给你找来。”
那妇人侧过身去,阴着脸:“粗鲁,十足的粗鲁!”
那下人拦在前面,颤颤巍巍地说道:“放尊重点儿,这可是侯家的小姐。”
老七道:“我管什么猴家马家的,就算是驴家骡子家,想要酒,跟我走,手牵手,啥都有。你不跟爷爷我一起走,还要他奶奶的什么酒?”
这一番粗话,倒是十足押韵。
那妇人站起身来:“算了算了,我们走,真扫兴。”
小二掀起帘子,道:“您慢走。”
看着老七似乎还意犹未足,张三保喊道:“老七快回来,别成天就知道调戏良家妇女的,让这几位哥哥看咱们的笑话。”
老七回来坐下,笑道:“我只是逗那小妮子一逗,她却跑了。”
李四邺道:“你这样挑逗人家,谁会不走?何况人家又是大家闺秀,是侯家的小姐。”
小二撇了一下嘴,道:“什么侯家的小姐。那妇人,我认得她,自幼被侯家收留,就是那个同她一起说书唱曲的侯家老秀才。”
张三保道:“原来那说书老者是侯家的。侯家是世代盐商,家大业大,那可是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