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的话,不禁令李牧鱼再一次后颈生寒。
因为,他心中清楚,能在焱帝眼皮子底下掳走女娃的人,其修为必定不会简单。但是,令李牧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掳走女娃的人,在这三十年里,不仅有能耐瞒过了焱帝,甚至,还能瞒过这天庭之中的所有神灵。
而这些人,无论是焱帝,还是帝后,甚至是紫阳神君,对于如今的李牧鱼而言,都是如同神话般遥不可及的人物。而那凶手的手段,若当真能逆天到瞒过天庭所有仙神的程度,那么,对于李牧鱼这个妄图插一脚的小虾米而言,简直就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更何况,那人瞒过的,除了李牧鱼已知的那些神灵之外,竟然也能够使得一个可以称得上是“九州至高者”之一的旷世神灵,也同样失手。
先不说对方修为如何,光是这份隐匿能力,就绝对不是现在的李牧鱼,可以抵抗得了的。
心思电转,眉头深皱,看着眼前表情决绝的女娃,一时间,一种不知该如何进退的挫折感,令李牧鱼有些无所适从。
“罢了,此事不仅关乎到巫族,也同样关乎到灵州之中每一个天生神灵。我既然作为天庭之中的一份子,这件事,我也没有办法完全做到袖手旁观。”
义正言辞,神态肃穆,本已经做好被拒绝准备的女娃,在听到李牧鱼的话之后,原本紧咬的牙关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双肩一颤,原本孤立无助的双眼,竟如同夜空之中的繁星一般,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三十年中被折磨的痛苦,早已在女娃的心中,买下了一颗选个呢的种子。甚至是对天庭中的所有神灵,她也不自觉地在心中生起了一种生理性的仇视。
可是,同为神灵的李牧鱼,不仅出手治愈了女娃神魂上的创伤,更是肯冒着极大的危险,插手到这件事情之中。而对于女娃来讲,李牧鱼的出现,使得她对于神灵的恨意虽然仍旧没有完全跨过去,但是,此时的女娃,在对待李牧鱼的态度上,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信任的情绪。
“你不必谢我,我之所以会帮你,除了因为巫族的奖励之外,也同样是因为,我作为天庭神灵理应担起的一份责任。”
言之凿凿,表情庄重,虽然嘴上说出了这种义正言辞的话,但是,对于一向就怕惹麻烦上身的李牧鱼来说,能下这种决心,他心里的担忧与不安可是一点儿也不少。
甚至,若不是心中的感性成分,出奇地压制住了求生的理性,否则,对于这个有些过于武断的决定,李牧鱼可能还要继续持观望态度。
“生而为神,既然受人照拂,那么,这份恩情,决计就不能这般白白受着。与其左思右顾,还不如顺应本心,求个心安理得。”
心中不断地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在李牧鱼当神的这段时间里,许是过得太过安逸,从前那种顺心而为,一往无前的血性,反而被这百年的修炼时光,给磨得渐渐没了棱角。
天庭,作为李牧鱼从一开始来到灵州时,就始终为他遮风挡雨的大树。而他作为大树上栖息的一片小小的叶子,在大树有难之时,他这枚深受照拂的叶子,不应该只是单纯地选择缩在一个角落。既然受人馈赠,那么,他这枚叶子也应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这棵大树可以平安的成长,而尽好自己的责任。
“我们走吧。”
本以为李牧鱼还需要准备一段时间的女娃,在听到李牧鱼的话之后,感激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愣,但旋即便极为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
在做好决定之后,李牧鱼也不再犹豫,直接折下一朵彼岸花,将尚且为魂体的女娃摄入到花苞之中。紧接着,两指捏诀,一条体态修长,红白相间的锦鲤雾精,便从李牧鱼的长袖中,驾雾而出。
“走吧。”
哗啦啦——
河水翻滚,水花四溅,穿过蔚蓝色的千钧弱水,驾着锦鲤雾精的李牧鱼,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浓雾结界,向九天之上的天庭飞去。
“你们快瞧——是神君!”
青天白日,身骑锦鲤,在翩若浮花的幻魔蝶迎送下,那道牵动着所有半妖心绪的身影,便若白虹一般,霎时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唉……希望神君能够早日平安归来,不然,我这颗心,总感觉不太踏实……”
见李牧鱼的身影消失在云雾之中,率先发现李牧鱼离开的半妖,不由得开始担心地碎碎念起来。
“神君法力高超,怎么可能会出情!你与其在这儿瞎担心,还不如回家多烧烧高香,拜拜河伯神像,保佑神君能够早点儿回来,莫不要再像上一次那般,离开半妖城那么久了。”
见那半妖在那儿引人担忧的碎碎念叨着,站在他一旁的另一个女性半妖,直接将那半妖的话打断,不饶人地教训起来。只是,她嘴上话虽然厉害,但心里面的担忧,却一点儿也不比那半妖少。
“唉——但愿如此吧。”
牵动心扉,引人挂念,李牧鱼再一次的离去,使得半妖城万数半妖皆开始担心起来。如今,半妖城中大兴土木,李牧鱼的神社、神像更是在多处兴建。
可是,李牧鱼这一次突兀地离开,却不禁令半妖城中早已将李牧鱼视为自己心中信仰的一众半妖,乱了心绪。
……
“住手!”
云霄宝殿内,由于焱帝的突然发难,不仅是一旁的紫阳神君,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