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微垂,为眼中的情绪蒙上了一层极淡阴翳。可又在转瞬之间,当李牧鱼平静地反驳了冥王的呵斥之后,他的头反而高高地抬了起来,双目逼视,以一个五品神灵之神的阶位,去顽抗冥界顶级阴神的滔天气势。
“您凭什么就认定,方才的气运功德并非是小神所拥有?您又有什么证据,能够指证小神,真的窃取过冥界气运?所以,冥王,您若是不能给小神一个合理答案,那您方才的那番言论,就是错的……”
“放肆!”
李牧鱼的一番连珠带炮的诘问,直接令冥王的肝火直冒三丈。
他堂堂一个修为已至化神期的冥界之主,居然会在此被一个修为、神品皆与他差之千里的天庭小神,如此咄咄逼问。
可以说,冥王这一刻的发怒的原因,已不再是天庭对李牧鱼的袒护,以及紫阳神君对他的强势阻拦。
更多的,则是被李牧鱼低微身份以下犯上的拂面之举,令神龄高达数千年的冥王,当真动了真怒。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区区一个五品神官,居然胆敢以下犯上,妄自狡辩!你说本尊没有证据?难道你当所有人是瞎的?方才被你摄入到仙格之内的气运,难道你以为本尊会认不出来那就是出自冥界的轮回地道法则?”
这一次,冥王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这个天庭之中,并没有人再出来为李牧鱼辩解。
无论是帝后,还是紫阳神君,在这一刻,都紧闭上了嘴,目光严肃地看着李牧鱼。
如今,并非是他们开始站在冥王这一方,只是,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凭着此时冥王气急的状态,若是天庭再无理蛮横干预,那么,天庭与冥界之间的关系,很可能会彻底恶化。
不断如此,按照梧桐童子所言,下界中于极西之地的历劫封神之人,其身份是一个“冥界”阴鬼。
虽然李牧鱼也解释过,他在弱水域中有一个神灵同僚,一同与他弥补冥界的根基气运。但是,按照每一个天庭神灵自身的成神经验来讲,他们都很清楚,一个水属神灵,是“绝对”无法与冥界地道的轮回法则扯上任何关系的。
因此,按照所有神灵所积累的经验来讲,李牧鱼方才摄取到仙格中的气运,只能是李牧鱼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将本属于冥界的气运,化为己用。
而这,也极有可能就是,冥王口中的“窃取”。
“呼——”
面面相觑,呼吸起伏。
此时围绕在冥王与李牧鱼周围的所有神灵,都开始有意无意地交换起彼此的眼神。就连帝后与紫阳神君之间,也有意采取怀柔的手段,来平息两界之间的信任裂痕。
毕竟,若是当真按照他们心中的“经验”来猜测,并且接上“彼岸花真正的主人只是一个冥界阴神”来处理,在种种思虑之下,令天庭众神也,不得不开始对李牧鱼与“天庭与冥界的联盟”两者之间的重要性问题,重新审视一番。
这并非是天庭的残忍或是自私,只是他们作为神灵,作为灵州天道的代言人,他们不得不从整个大局的利弊上,做出最妥帖的判断。
更何况,即使李牧鱼真的有罪,天庭也有办法保住李牧鱼的安全,不至于彻底地毁掉他。
说白了,以天庭对李牧鱼的重视程度来讲,在李牧鱼没有触犯原则性的错误之前,天庭是绝对不会舍弃掉像李牧鱼这样优秀的神灵的。
“李牧鱼,你若是能认罪,本尊看在天庭的面子上,也不会有意难为你。但是,你如果还要一味地嘴硬下去的话,你的下场,本尊可无法再保证了。”
在刚才动了真怒之后,作为拥有数千年神龄的冥王,很快便压制了自己心头的怒火。
毕竟,他作为冥界之主,事事都要以冥界作考虑。况且,此时他身在天庭,到底也是在别人的地盘,若是他当真对一个小辈纠缠不放,对于两界,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但如此,他现在也知道了彼岸花真正的“主人”是一个冥界阴鬼。虽不知李牧鱼为何能汲取到冥界的气运,但在彼岸花的归属权面前,这一切,也不再是什么值得小题大做的事情。
区区一个结丹期小神,他也不相信,李牧鱼当真能翻出什么浪来。况且,他也可以感受得到,天庭诸神此时的态度,似乎也有意与冥界重归于好,不再像之前那般火药味儿十足……
“启禀帝后娘娘,星宿有要事前来相报!”
就在所有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忽然,一阵浑厚的声音,很突兀地在大殿之外响起,不禁令所有人的注意力,再一次转移在了殿外星宿老君的身上。
“进来说话。”
闻言,挡在门口的紫阳神君,便侧过身,令星宿老君步入到大殿之内。
群神环绕,神情带疑,没想到居然会赶上这个时候,星宿老君会突然回来。这不禁令所有人开始好奇对天机殿的司南移轨,以及下界阴鬼封神两件事,极其好奇起来。
“星宿老君,你可是查到了什么事情?”
闻言,星宿老君双手作揖,对着帝后,以及一旁的冥王,分别作了一礼,然后低声说道:
“回禀帝后娘娘,小神方才在回天机殿的途中,发现下界气机紊乱,且有十分浓厚的极阴死气在灵州西方动荡不安。随后,距小神查明发现,下界死气猛增的原因,是因为在极西之地的弱水域中,有大量阴魂涌入。不断如此,随后的弱水域,气运暴涨,不但出现封神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