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贵儿丫头,吃好喝好,把自己养得白白的,等我来娶她!”
常歌行自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交给朱三爷。
“烦请岳丈大人将此块玉佩交给贵儿,若建康城遭了兵灾,出示此玉,可保无虞!”
朱三爷接过玉佩,只是那句“岳丈大人”使得这位久经世故的通达之人心中一颤,却没有辩解,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算是默认了这个便宜女婿。
建康城的兵灾,明眼人都知道是那驻扎在长江边,久久不肯离去的大隋六十万人马。如今虽然风平浪静,但一旦风起,便是惊涛骇浪之势,这建康城腐朽已久的城墙,是万万抵不住如此风浪的。
朱三爷拿着玉佩仔细端详,除了玉佩中隐隐的一个“英”字有些特别外,顶多算是一个精美的玉佩。以朱三爷的家世,这种成色的玉佩随便搜罗一番就能找到一箩筐。
要说这枚小小的玉佩能抵御兵灾,朱三爷是说什么都不相信的,但好歹拿回去给贵儿作为一个念想。
常歌行后退几步,仰望着高大的院墙,大致判断了一下绣楼的位置,便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呼喊起来。
“贵儿,我喜欢你!”
“贵儿,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你要好好保重!”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只能让我尊贵的岳父大人受些皮肉之苦了。”
“不管是为了作为人子的孝义,还是作为夫妻的恩情,都请你好好保重,一定要等我回来!”
“贵儿,我喜欢你!”
。。。。。。
常歌行独特的告白,很快使得朱府门前聚集起了大群的百姓,无不是对他指指点点,有些君子之流的读书人眼中更是鄙夷之色甚重。
有些未出阁的姑娘家,满脸羞红,都不行一眼,仿佛他是一个发光发热体般。心下却是有几分激动与向往,若是有个男子能够抛弃世间礼法,如此向自己表白,此生无求。
常歌行扫视了一眼吃瓜群众,摇了摇头,不是哥前卫,只是你们太无知。
朱三爷此时正抖着胡须,一双本来还算慈祥的眼睛,瞪若铜铃。这个臭小子竟然敢威胁自己的宝贝女儿,而且还是用自己。难道自己父女俩还被他吃定了不成?
绣楼上,一个带着面纱的俏丽身影,正缓缓走下楼梯。长长的裙摆一级级的滑下,比之前些日子却是宽松了不少。
只是衣裙无增减,佳人图消瘦。
短短几日,本来就有些娇弱的朱贵儿清瘦不少,扶着栏杆的玉手更是有了几分苍白之感。
面纱遮住了面容,同样遮住了喜、怒、哀、乐,眉眼间轻锁的眉头,似乎藏着一缕化不开的浓愁,此时朱贵儿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平日里的淡雅、出尘、与世无争,此刻全部被这一缕清愁覆盖。这个犹如静莲的女子,终于有了些许红尘气息。
她静静的走到矮竹前,身后的侍女小心跟随,不曾言语。
看着那裹着丝帕的折断之处,想起之前常歌行所言。眉宇间更添愁绪,犹如阴云密布,时刻便能下起小雨般。
她轻轻解开丝帕,断痕处已经干枯,如人类受伤结下的疤痕,只要枯黄褪去,便能露出新绿。
朱贵儿抬手摸了一下脸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露出新绿又如何,之前断掉的枝桠再不能恢复如初。这处断痕便要追随矮竹一生,除非它化为一团烟火,将自己的根须与这疤痕一同燃尽!
“贵儿,我喜欢你!”
“贵儿,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你要好好保重!”
。。。。。。
断断续续的声音乘着清风,踏过竹叶,传入朱贵儿的耳中。她提着裙摆,小跑着上了绣楼。垫着小脚望向大门方向,是他来了,他说他要娶我!他真的还愿意娶我!
可是,我还能嫁吗?
朱贵儿心绪烦乱无章,泪水不经意间夺眶而出。打湿了面纱与栏杆,她紧握着栏杆的手,骨节发白。
常歌行艰难的分开人群,“没看到过人家表白啊!散了、都散了,天要下雨了,赶快回家收衣服吧!”
人群外,一辆马车停在路旁。通体枣红色的骏马无聊的打着响鼻,似乎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马车装饰华丽,车窗上点缀着琳琅环佩,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点点奇光。
一个头戴斗笠的车夫抱着胳膊,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下,看不出身形胖瘦,似乎在假寐,随时听候雇主的吩咐。
常歌行自马车旁经过,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进鼻孔。他用力深呼吸了一次,感觉这香气很是熟悉。
“夫君,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啊!”
车帘轻挑,露出纤纤玉手。话语幽幽,听不出喜怒,只是其中掺杂了几分酸味。
常歌行止住脚步,车夫掀起斗笠,露出一张俏脸,正是萧美娘的贴身侍女,米儿。
“我家小姐等候姑爷许久,快点儿进去吧!”
常歌行心中多少有几分忐忑,在二夫人面前向大夫人表白,这本身就需要一种冒险精神。只有有着大无畏精神的常歌行,才能办出如此绝活儿。
常歌行掀开轿帘,弯腰进去。马车虽然不是很大,却勉强可以容得下一床榻、一茶几。
萧美娘一副慵懒姿势,半卧在床榻上。玉儿倒上两杯香茗,随后便退出车厢。车厢内随即陷入了古怪的沉寂中,萧美娘一只手托着香腮,一只手把玩着秀发,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常歌行,嘴角似笑似嗔,看得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