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儿拿起纸张,轻轻的吹了一阵,同时被掀开半边的薄纱,一抹朱唇时隐时现,就连嘴角那淡淡的笑意都看了一个真切。
活脱脱一个女神啊,朱贵儿的美不同于李秀宁的英气,透着江南女子的温婉与知性美。
待字迹干涸,朱贵儿举起纸张,挡住了常歌行贪婪的目光。
“你把贾仁义赶跑的?”
常歌行剥开一颗荔枝,整个送入嘴中,咀嚼了几下,不紧不慢的将核吐在地上。
“我从里到外都是彻彻底底的好人,怎么会做出赶人走这么没有品味的事情呢?”
朱贵儿拿起毛笔,又是一阵写写画画。这个女子绝对可以称得上才女,虽然这个时代女子不入学,只学些刺绣女红。但朱贵儿肯定打小便沉浸学问一道,而且还相当的有天赋。相信如朱家这样的富贵人家,还是请得起家庭教师的,一对一授课,效果可能还要比上那学堂好的多。
一个人就算是表演天才,也演绎不出这种恬静的书香气。看着玉手轻握毛笔,虽然同样是握笔,却是比常歌行要优雅的多。恬淡的气质化作白纸上的墨线,虽然是写字,却有着一种山水画的美感。山山水水、花草树木就在这浓淡相宜的字迹中。
常歌行看得有几分出神,若是有一房如此娇妻,平日里吟诗为乐,写字抒情。种上几亩薄田,虽不能饱食,也能度日。只是这样的生活只能是想想。信息高度发达的前世,花花世界,几多诱惑,谁人甘于在深山老林渡过余生,生生死死都没人知晓。在这个时代,纷扰将起,有谁能真正的避过此乱世,又到哪里去寻找那片桃花源。
“那他怎么走了?”
朱贵儿有些不满的抖动了几下纸,这个人还真可恶,自己好不容易下决心和他面对面“聊聊”,他竟然走神!
常歌行从那纷扰的思绪里转醒,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想的都是怎么更好的活下去,今天怎么多愁善感起来!
“他是被我帅走的,本小爷在他面前一站,光辉的形象瞬间将他秒杀!”
朱贵儿有些嗔怪的行,这个人怎么这样,自己好好和他说话,他却这么不正经。
“四大才子又为什么走的?”
“他们四人本来和小爷我相谈甚欢,大有相逢恨晚的感觉,谁知道其中一位突然心脏病发作,这一场本来可以传诵古今的谈话就这么夭折了,实在是可惜,可惜啊!”
说道情深处,常歌行不禁仰天长叹:“伟人有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朱贵儿向着常歌行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这个人真是奇怪,经常冒出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难道是因为自己在屋子里关久了,和外面的世界已经脱节了?
如果常歌行知道她心中所想,肯定十分严肃的告诉她:脱节没错,而且这一脱就是几千年!
常歌行想到远在长江边上的几十万人马,还有那个王爷助理,李秀宁。自己既然已经到了建康城,虽然赞助还没有拉到,好歹也深入了敌人内部。要是搞定朱三爷,给自己的新城赞助几百家店面,岂不是大大的好事!
“贵儿小姐,我有一事相求。离家已有十日,未免家中父老惦记,想请贵儿提笔帮在下写一封家书!”
朱贵儿看着常歌行,想来此人被自己的父亲诳来,签了卖身契,家中人肯定会惦念,写一封家书也在情理之中,便微微点点头,算是应下了此事。
常歌行清清嗓子,脑袋呈四十五度角斜看着远方,眼神中落寞之情尽显,一副游子怀乡的忧伤四溢开来。
朱贵儿感觉手中的毛笔顿时沉重起来,这是一份怀乡游子的寄书。只是,长歌行第一句话便让这位才女沉稳的手抖了一下,一滴墨水滴落在白纸上。这是她六岁之前才会有的情况,之后的十年里,出自她笔下的墨水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放肆过。
“本人亲书,几日不见我的书法是不是进步很大?”
第一句话不是嘘寒问暖,也不是开场的客套,竟然是自夸,而且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正主儿就在眼前,就敢光明正大的欺名盗世。
朱贵儿换了一张新纸,看了一眼完全没把说谎当回事儿的常歌行,终是提笔开写。这个亦正亦邪的怪人,和他在一起总能给自己带来“惊喜”,长久静默的心湖似有点点微波荡漾,而且越来越大,就连心神也跟着摇曳起来。
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君子,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把自己当成过君子。可若说他是一个小人,也当真是冤枉了他。或许真实二字,便是对他最好的评价。
“小宁宁,咱们家的围墙修的怎么样了?那些家丁可还听话?要是不听话,看我回去打他们屁股。修建房屋的钱,我过段时间便会寄过去。不用省吃俭用,照顾好家人。要是有什么豺狼虎豹,痛扁一顿就是!”
一封简短的家书在朱贵儿手中落成,看似只是一些家长里短,总怎么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按书中所写推断,这位常公子应该家住深山,要不哪里来的豺狼虎豹?家中这几日应该正在修院墙,而且还有房屋需要修建,那为什么不先修房屋在修院墙呢?貌似家中还有家丁,而且还不是很听主人家的话,这样的家丁直接辞掉就是,用得着这么迁就吗?
朱贵儿满脑子的问号,任她才学过人,也理不出其中滋味!
“还请贵儿小姐差人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