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叔宝每日只知享乐,加上手下兵将多是无能之辈,作为建康城门户的石头城竟没有重兵把守。
几支稀稀落落的箭矢落在湿润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泥土,横七竖八的横躺在地上,距离隋军阵营却还有丈许距离。
面对旌旗蔽天的隋军,几支箭矢彻底卸掉了石头城守军的勇气,他们透过垛子小心翼翼看着隋军。这些隋军若是发起冲锋,石头转眼间便会化为一摊乱石头。
常歌行抬头看着石头城,犹如前世悠闲旅游,观看古城般。此时,他竟然有了一丝时间的错觉,仿佛飞跃千年,他又来到了前世,而非今朝。
“夫君,你是带十万大军来石头城参观的吗?”萧美娘有些不满的道。
毕竟,十万人马兴师动众来到城下,不见任何动作,只是傻傻观瞧,难道要用目光杀死这些陈军,夺城不成!
常歌行回转思绪,擦了一把有些朦胧的双眼,不知是烟雨,还是其他什么!
“本王带路,当然不止让大家看看石头城,还要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夫君确定是走进去,而不是打进去?”
常歌行扭头笑道:“美娘听说过芝麻开门的故事吗?”
萧美娘当然没有听说过前世的童话故事,但这并不妨碍她理解常歌行的意行拍马上前几步,看着紧闭的城门,深吸了一口气,大喊道:“芝麻开门!”
在十万人马目瞪口呆中,石头城的城门真真的缓缓开了。伴随着吱呀声,城门越开越大。数百名隋军盾兵在常歌行面前竖起盾阵,防止陈军突袭。
一个身着铠甲的陈国将领缓缓走出城门,他走得很慢,颇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感觉。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脖子上架着一柄尖刀。
伍长天面无表情的持着利刃,一脚踢在陈将的膝盖处,陈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本想挣扎几分,只是感受到脖颈上的冰凉,瞬时就安静了下来。
典杀及一众二十余人身着短袍,一副走江湖的打扮,站在伍长天的身后。他们手中拿的不是什么刀枪棍棒,而是鼓槌。乍一看去,完全就是一群吹鼓手的扮相。若仔细观瞧就会发现,鼓槌端部不是木质,而是整块的铁。
“禀殿下,石头城守将在此,还请殿下发落!”
常歌行打马上前,发现陈守将双肩已经脱臼,无力的垂下,就算伍长天不用长剑押着他,他也断无逃跑的可能。
常歌行看向典杀等人手中的鼓槌,已然猜出了几分。
“长天,做得好!本王定当重重有赏!”
无偿抱拳道:“末将不敢贪功,这都是典杀的主意,趁着陈守将纳妾的机会,典杀带着一众兄弟化装成吹鼓手前去祝贺,才擒了他,得石头城!”
常歌行摆手道:“长天不必自谦,典杀与一众将士本王自当奖赏。”
常歌行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进石头城,让这座本有些衰朽的城市重新焕发了生机,只是这生机却不是枯木逢春,而是迎着江南润雨长起来的新苗。
杨广率十万大军不费一兵一卒攻克石头城的消息,随着连绵的细雨传遍江南大地,却不如江南细雨般温润,使得陈国举国震动。隋军兵马大元帅、晋王殿下亲自率军攻破石头城这里面包含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这表明隋陈之间再无缓和余地,让之前流传的隋军之所以迟迟不敢大军逼近,是因为对陈国有所顾忌的传言。
这也表明陈国之前一直在准备着什么,知道今日动手说明已经准备完全,不管隋军所备究竟是何物,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最重要的便是一个信号,隋军来了,大战已经开启,这一战或是隋军无奈退去,隋陈两国隔江而治。或是,陈国就此消亡,陈叔宝以荒淫无道成全了大隋的南北行军破掉石头城仿佛就是一个导火索,熊熊烈火沿着滚滚长江焚尽生灵。
农历四月初十,常歌行攻占石头城后第三日。贺若弼领兵十五万浩浩荡荡袭击京口,京口守将明知寡不敌众,坚闭城门死守不出。
贺若弼水陆两军双管齐下,两日后城破,陈守将哭天抢地,陈国连失石头城、京口两地,建康城危矣!痛哭为将者不能守国门,遂自杀。
贺若弼携兵锋之盛,南下取曲阿,又遣水军八万,战船千艘进军太湖。双方战船在松江遭遇,继而开战。
陈水军回援建康城心切,鏖战不退。双方在狭长的松江水域发生大战。
这是自隋军阀陈以来第二次水军大战,无论从人数、战船数量、规模、惨烈程度都比第一次要大的多。
如果说第一次水战,是常歌行出奇谋占了天时地利的好处,方才屠灭陈军。那么松江一战便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搏杀,比得是双方士气,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隋军一方退不得,若是将这支陈水军放出松江口,就如同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为伐陈之战的结果增加了大大的变数;陈军退不得,若是退出松江,重回太湖,便会被死死的困住,挣脱不得。极佳的藏兵之所就变成了一块砧板,陈军就是一团失了骨气的肥肉,任人操刀!
松江水流速度很缓,称不上湍急,此时却是惊涛阵阵。五牙战船巨大的拍杆重复的落下、升起,那些小一号的金翅被拍的粉碎,战船上的士兵自然也是脑浆崩裂的下场,就算侥幸得生,也会被隋军的一阵箭雨射的千疮百孔。
金翅如饿狼般不要命冲出,隋军一方的平乘舟、蚱蜢舟同样迎击,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