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树芑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喜爱,聪明的人总是偏爱聪明人,因为他们是一样的,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惺惺相惜。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半晌,忽而笑着说道:“你这凤凰小小年纪,懂的道理却不少,本君很是欣赏你,且你这几日在这里陪我,我很开心。”

说到这里,话风一转,忽而将他的手覆盖在凤栖的手上,柔柔说道:“我发现你总是盯着我的手看,是不是特别喜欢?嗯?”他的话好似一阵风,吹进了她的心里,只觉十里暖阳,温暖如春。凤栖好似被他的笑蛊惑了,只呆呆地点了点头。

神树芑并未将手松开,捏着她的玉手,好似在轻抚一匹上好的蜀绣,光滑温热,接着问道:“那你想不想要?”

凤栖仍是呆呆地,大脑早已处于死机状态,说话完全未经过大脑,直接回道:“想。”话刚出口,才突然回神,又拼命地摇着脑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你不要误会啊。”

真是美色惑人啊,居然直接说出了大实话!要了老命了!在现代,说实话挨打,在这里说实话可是要命的啊!

神树芑不以为意,眼尾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抹戏谑,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我都看透你了,就不要否认了。他右手摩挲着她的手面,左手轻轻撩着石青色的长发,有种说不出的魅惑,忽而淡色的唇微张,“那你最喜欢哪根啊?”

凤栖刚从诱惑的泥沼中挣扎出来,又跌入了**的深渊,只呆呆地说道:“小指看着挺不错的。”

看着神树芑突然大笑起来,她才微微清明,真想抽自己一耳刮子啊!怎么就那么没定力,美色当前,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力!难道是单身太久了?就在这时,她红着脸,鼓着腮帮子,忽而想起了损友馒头的一句话,“食色,性也,为何要压抑自己的天性?”

对的,即使是冰山美人,即使是不爱交际的娃儿,也是有一两个损友的,损损更健康嘛!凤栖的损友外号馒头,每次给她的建议都是简单粗暴,一针见血。

凤栖还沉浸在无尽的懊悔中,只听“咔嚓”一声,她的脑袋好似锈了一般,艰难地转向神树芑,但见他轻轻松松地就将左手的小指掰了下来!她好似白日见鬼一般,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为何他辦自己的手指,就好像在切菜一般,那可是身体的一部分啊,难道不疼吗?道友,你为何如此任性?

凤栖战战兢兢地看向他的左手,却并未看到什么血腥的场景,咦,居然没有流血!难道是木头做的不成?对了,木头,神树芑就是神木啊!即便如此,估计想要再长出来,也得上千年吧。她的双眼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带着淡淡的愧疚,“神君,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不是要你的指头,我只是要两滴血而已。”

神树芑将掰下来的小指用一根绿色的仙藤串起来,然后轻轻靠近她,弯腰将翠玉一般的指头挂在她的脖颈中。因为指头并未有血流出,看起来好像精雕细琢的一角翠玉一般,趁着她白玉般的肌肤,竟说不出的好看。

他坐回凳子上,看着她凝脂般的脖颈上静静躺着的绿色神木,笑着点了点头,“嗯,好看多了,一直觉得你的脖子中缺点什么,这个神木箫很适合你。都上万年了,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开怀大笑的人,我很喜欢你,就当送你的礼物。

如今你的神力不强,与其带着两滴血走出这东始山,不如带着这个神木箫,这样要安全多了,没人会想到你能拿到我的一截手指。他们闻不到血的味道,自然不会攻击你,估计只会把你当做无功而返的人。

而且,神木箫带在身上,也方便你驾驭神兽駮。将他降服之后,你每次只要轻吹这神木箫,它自然会听你的话。至于我,你更不要觉得愧疚,这根指头于我而言,不过是一截枯木。再过许多年,还会生长出来的,不用担心。”

凤栖听着他的话,如听仙乐,心里开出花来,芬香满肚,透过眼耳鼻唇弥漫出来。她微微低头,右手拖住新鲜出炉的神木项链,真的好似挂着一个碧玉短箫,竟完全看不出是人的指头,嗯,准确点说,应该是神树的一截树枝。

虽然心里知道是神树的树枝,但确实是从他身上活生生辦下来的啊,也不知道以后吹的时候,会不会有心里阴影啊。但是一联想到它强大的功能,其他的都是浮云,散了散了。她心中灿然生花,这不就是唐僧的紧箍咒吗?再也不怕神兽駮会逃出她的手掌心了!

凤栖满心欢喜,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看他的手,如今只剩下四指,看起来竟有种断臂维纳斯的残缺之美,她有些心疼地说道:“神君,你的手真的没事吧?”

神树芑轻轻一笑,好似满山罂粟尽然盛放,说不出的冶艳,“没事的,小凤凰,你忘了,我可是上古神树,再过个上千年吧,就重新长出来了。”

听他如此说,凤栖才总算放下心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凤栖就起身告别了,她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直到凤栖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神树芑仍立在山头,静静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长发随风舞动,好似漫天的柳枝,千万丝,扑天香絮拥凄迷。正要转身回去,忽起一阵飓风,地动山摇,他看着远处虚空,低喝一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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