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擂鼓再次响起,平太子和夏宗泽两人倏一下半伏在马背上,双手根本不勒缰绳,双腿就让马儿,顺着自己的意志冲锋陷阵。
“杀啊……”
震动天地的呼叫声一下子让战事重燃。奔腾的马蹄扬起陈陈尘雾,仿佛下了一场大雾。
那整齐列队的骑兵,大刀高举,旌旗在夜色中迎风飘荡,决战了两天的平、宁两军,似乎都熟悉了彼此,他们每军每个师都成一纵队,行动步伐一致,有如一人,准确得向对方杀去。
双方人马都非常严整,勇猛,沉着,厮杀间,无数的铁甲头盔在快速的移动,他们口中冲天的吼声、他们手中雪亮的白刃,还有马儿在擂鼓声中的奔腾,声势猛烈而秩序井然,?无一不体现了直正军人的决战素质,精彩而绝伦。
对于战将来说,最大的幸事是什么——棋逢对手。
对于战将来说,最大的不幸是什么——英雄向背。
平太子和宁三王爷,莫不是如此。
城内左祯领着众军卒拼命的守着城楼、城门,敌人强势的火攻,让城内多处失火,整个内城一片混乱。
甚至有攀爬的敌人窜到了城内,人群一下子惊惶失措的起来,他们叫喊着,奔跑着,到外乱窜,有人被敌人的大刀砍到了,血流了一地,跟着就倒了下来。
蒋大人和陶大人不得不拿起武器,抵挡窜进来的敌人。
苏大易本身就有身手,伸手就砍了几人,阻挡了窜进来的几个敌人。
可能是通州城没有经过什么战事,这里的民众,对于战争显得很恍恐,居然有人吓从屋子里跑出去,可是没多久又跑回屋子,又跑出来,来来回回不知所措地在大街上乱窜。
城楼上,绑了火把的流箭,不停的从外面射过来,到处都是浓烟和纷乱。大街上的马儿也惊跳起来,践踏在奔跑在大街的人身上。
站在黑暗的胡同门口,林怡然叹了口气,对于通州城的百姓,不,确切的说,曾经富贵人家的奴才们,虽然他们是奴才,可也是养尊处优的奴才,何曾遇过这样的战事。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场战事,是残酷的。
“不要慌,不要慌……”蒋远霖的嗓子都叫哑了,可有些人就是不听,到处乱窜,仿佛这样才能安心。
林怡然摸着自己的大肚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小民宅。?
战斗从子夜开始,一直到第二天太阳初升,才暂告一段落,在此期间,左祯应对了敌人的火势攻城之战,应对了江郡王的水路偷袭,整个通州城,已经处在半残的瓦砾状态,一副典型的战后之城。
看着城门口因为守城而死的兵卒、平民,林怡然的心如刀绞,又焦又急,她想去找夏宗泽,可又怕他担心,坐立不安。
林氏等人看着她不安,想了想把兰香拉出来,说道,“小河,你带着兰香,去看看王爷怎么样了。”
兰香和小河点点头,两人迅速出了胡同,转到大街上了。
林氏担心的看向街道,可是胡同太深,根本看不到外面。
李嬷嬷说道,“林家妹子,你担心夫君和儿子们?”
林氏点头,“怎么能不担心!”
“是啊,真希望这天下早点太平。”
城楼指挥所
夏宗泽和左祯等人站在沙盘旁边,战袍虽算整齐,可上面都血迹斑斑,一脸胡子拉碴,精神疲惫。
范先生说道:“现在看来,我们只能在通州不动了,一旦出去,怕是很难再夺回通州城。”
左祯赞同:“我们现在只能死守通州,等待援军到来。”说完后,他叫道,“凌将军他们到了哪里?”
“回将军,还没有到吴国境内。”
夏宗泽弯腰,重新布置战事,说道,“江郡王会从战舰上岸,与平太子打攻城战。”
“肯定这样……”
……
小丫头兰香悄悄的到了指挥所外面,看了一眼里,发现王爷等人正在商量大事,没有受伤,高兴的转过头,对门口守卫笑笑,“谢谢将军,我回去了!”
守卫小顺点了点头,“好好照顾夫人!”
“我会的。”香兰小跑着回去了。
化县芦苇荡
黄世子急得就差尿裤子,“娘的,怎么就转不出去?”
“是啊,将军,怎么跟我娘说的鬼打墙一样,怎么都转不出去。”
看着纵横交错的芦苇荡,黄世子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可对于出生贵族的黄世子,他所接受的教育,让他知道,有些事不是死就能解决的,也不是诅咒发狠就能逃避的,他逼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说道,“来人……”
“将军——”
黄世子说道:“我们用最笨的方法找路出去。”
“什么最笨的方法?”
“排队不动法。”
就是在这时,芦苇荡外围,好像有声音传过来。
“别动——”黄世子挥了一下手,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哗哗……
好像有人在水中走动的声音。
“将军,有人……”军卒惊喜的叫道。
“来人——”黄世子叫道,“看看是什么人?”
“是,将军!”
几个军卒趟着水轻轻的顺着声音走了过去,不一会儿看到了沿着河荡边走的老妇和孩子,他们见到拿刀的士兵吓得尖叫。
“你们从哪里来?”见是平民,士兵们松了一口气,连忙问道。
有人见士兵并不凶神恶煞,回道:“我们从通城逃出来的。”
“通城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