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这是苏越记忆里,第一次看到韩落月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脸上挂满了泪痕,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有偶尔路过的路人,也会诧异的朝这边投上一抹疑惑的神情。
末了,再对苏越投去一个‘人渣’的目光。
毕竟,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怎么看都像是男方做了什么对不起女方的事情,而导致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哭成这般泪人模样。
“那啥……”苏越尴尬的摸了摸脸颊,“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别哭了吧……大街上的,不太好。”
韩月落的哽咽声的确减弱了,不知道是因为他这句话,还是因为她自己想要克制住情绪。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对我说。”苏越正色且认真的说道。
有那么一刹那,韩落月心中微微颤动了几分。
她盯着苏越那张清秀的笑脸,薄唇轻轻张合。
但……
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不用了,已经……不想再欠你的了。因为……算了,没什么。”韩落月平复下了情绪后,又恢复到了如初的那般平静的目光,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只是那泛红的眼眶,无声的证实着这个女孩刚才还展现出了她柔弱的一面。
旋即,韩落月从苏越手上拿回了背包。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是指的我忽然退部这件事情么。”
“……嗯。”
“因为芸芸生病了,我要照顾她。”韩落月只说了个原因,便跨上了背包,朝前走去。
没几步后,脚步微微停顿住了。
扭过头来,深深的望了苏越一眼。
银牙轻咬嘴唇,眼眶中,眼泪如断线玉珠般滑落。
“再见了。”
苏越就这样目送着她,挤进了熙攘的人群中。
那句‘再见’看似平淡轻缓。
却总让他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如果只是因为芸芸生病了,要照顾她,用得着从电竞社内退部吗?
毕竟电竞社开出来的工资待遇各方面,以及电竞社的成员,都对她还算是不错的。
可韩落月即便是到了现在,什么都不肯跟他说。
这是不是也从侧面说明了,她只是拿自己当普通朋友而已呢?
毕竟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的话,遇到了比较棘手的事情,也不会对普通朋友倒苦水,更不会向普通朋友寻求帮助。
“一切,果然都只是我自己在幻想么?”苏越咧开嘴角苦涩而无奈的笑了笑。
最近一段时间,说实话,苏越心里是对韩落月抱有一丝幻想的。
尤其是她有时候展现出来的那种若即若离的暧昧感。
虽然脸上情绪波动不大,可是一些话总能最大程度的撩拨他的内心。
还有那些意义不明的问题。
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朋友会问出来的。
可事到如今,再看韩落月的反应。
或许……当时的任何话,任何问题,也只是她随口一说罢了吧?
反倒是自己想多了。
“算了,各安天命吧。”苏越轻轻叹气着摇了摇头,抬腿走回了电竞社。
————
江南十六街区。
隐藏在光明下的一块黑斑。
这里仿佛弥漫着灰雾,只是稍微接近了一些,就让人有种不适的感觉。
韩落月一路走来,看到了在光天化日下,依旧穿着暴露的站街女。
以及三五成群,赤裸着上身,叼着香烟说着荤话的小混混们。
他们在看到韩落月路过的时候,眼神都变得如同饿狼一般。
有调笑的,有吹口哨的,甚至还有胆子大的,上前与韩落月并肩同行,想尝试与她沟通沟通,倘若是能要到电话,甚至能约上一晚,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小混混还没说上两句,就被同伴急忙拉回去了。
“你疯了啊!这种级别的美女,肯定不知道是哪位大佬的玩物,你碰她一下,明天你就等着暴死街头吧。”
“嘿嘿……我就问问嘛,我肯定知道这种女人碰不得。”被提醒的那位混混,讪讪笑了一声,却不敢再多看韩落月一眼了。
不过他们的对话,却清楚的落入了韩落月的耳朵里。
不由得,眉头轻轻皱了皱。
这种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粗鲁的地域,真的如同那通电话里说的那么堂丽么?
或者说,电话里的那个人,真的能够提供那么高昂的价钱么?
电话上提供的地址的确是这里。
而且,韩落月现在也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妹妹现在还带着氧气罩在重症室里躺着。
多耽误一秒的时间,就多错过了一分能救治妹妹的机会。
在心里定了定神后,韩落月不闻耳边事,不望路边景。
脚步匆匆的顺着详细地址,拐进了一片烂尾楼区。
入眼便是大片斑驳零落的漆灰墙体,老旧风格的建筑楼看上去摇摇欲坠。
每一栋危楼的寿命都在五六十年以上。
这样的烂尾楼,放在城区内绝对属于违章建筑了。
可在这里却屹立不倒,里面居住的人还不在少数。
从窗口望去,每一层的阳台都密密麻麻挂满了衣服。
至少,这肯定不只是一户人家的换洗衣服数量。
且,韩落月还发现,这些烂尾楼有大部分都被当成了工业厂子,隐隐便可以嗅到一些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