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辰没有说话,徐枢之的话句句在理。
他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你接下里打算怎么办?”
是诚心诚意地去道歉,重新追回呢还是诚心诚意地去道歉,重新追回。
徐枢之表情没有变,唇角却带了一丝苦味。“还没有想好。”其实哪里有什么选择。
早就认定的人,怎么可能说分开就能放下,更何况那只是权宜之计,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再去道歉。
这辈子,除了洛洛,他谁都不要。
只是……他想起自己偷偷溜到纽约,在大都会博物馆看到洛洛的场景,没有自己,她似乎过的更好了。
就像是……终于脱离了束缚一样,鸟儿终于飞向了蓝天。
大不了重新追回,只是,预感告诉他,这是一场持久战。
桑辰拍了拍他的肩,欲言又止。
感情这事儿,他自己也没有分辨清楚,怎么去劝别人呢。
帝都,某监狱。
犯人们穿着灰色的囚服,排着队领饭。
邢夜也在其中,纵然在这里,他的气质依旧很显眼。
没有其他犯人脸上的麻木,他很平静。
对于这一切,早就有预料。
只是……想起在国外的那个小女人,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提前挪了大量的资金过去,应该足够她过下半辈子了。
希望她能够找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比自己还要好。
他也知道,她这些年来待在自己身边,没有喜欢,只是习惯于自己提供的物质条件。
她总是觉得,是各取所需。
其实,他从来没有要过她什么。
无论是陪伴,温情,亦或是心,他都没有要过。
轮到邢夜了!
他在接过餐盘的瞬间,手里被塞入了一个纸条。
神色不动,一切如常。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
找了一个监控死角,看了一眼纸条。
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整个僵在那里。
差点被发现异常。
沈媛怀孕了!
他要当父亲了!
下面有两个字,出去。
这是他们所能想出来的最后一种办法,如果二审还是死刑的话,那么只有这一个办法。
劫狱。
邢夜想了很多,想到了孩子出来的长相和名字,男宝宝的,女宝宝的,也幻想如果自己出去以后的生活……
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翻身翻的床咯吱咯吱响。
“发神经呢你!有病!”吵醒的舍友不满的骂骂咧咧。
他想,他的确有病。
他在纸上写道“打掉”。
这是他还不容易盼来的孩子,他现在不要了。
他想过了,无论他出去还是不出去,有这样的一个父亲,是孩子生命之中的一个污点。
而沈媛,说不定根本不想要生下孩子。
她以后,是要和别的男人生活的。
她会携手另一个人。
没有哪个男人会对自己的妻子有别的男人的孩子,心无芥蒂。
一想到这个,邢夜的心里阵阵钝痛。
还是,不要了吧。
第二天,他再次接过餐盘地时候,把纸条塞回去。
一个星期后,二审结果出来。
法官一锤子下来,“死刑,缓刑一年。”
这是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律师为了这个案子背负了巨大的压力,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案子难打,更多的社会的舆论压力。
很多人很多人都在指责他,不应该为这样一个人打官司。
只有他知道,是为什么。
那天他开车,看见一个姑娘在路上不管不顾地跑,后来被车撞到了。
其中一个男人下来抱着她上车了。
那个男人就是邢夜。
他想起自己女儿,被撞后因为肇事司机逃逸,后来也是他送去医院的。
这样的一个男人,虽然身处于这样一个大环境,但最里面的,没有烂透。
是干净的,是白色的。
他想,不仅仅是为了报恩,也是给他一个机会。
死刑,只要不是立即执行,就还有翻盘的余地。
在这一年里,好好表现,就会改无期徒刑。
再好好表现,无期改有期,慢慢地,一点点减。
总会有出去的那一天。
邢夜愣住了,当庭就哭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好的结局。
八尺男儿在法庭上泣不成声,没有去管任何地形象,不停向律诗和法官大人道谢。
他们不懂,绝处逢生的滋味。
这样,他就有机会再次见到沈媛了。
哪怕他出狱的时候已经垂垂老矣,而她也早已子孙满堂。再看一眼,就一眼,人生足矣。
沈媛在国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打翻了手里的燕窝。
“阿姨,我没有听错吧,我没有听错吧,不是立即执行,是缓刑对不对!对不对!”
在一旁的老阿姨眼泪纵横,“是的,沈小姐!”
老阿姨是邢宅的老人了,她见证着这个家族多年来的荣辱衰亡。
不是先生的错,邢家已经被盯上百余年了,每一任家主有知道有那么一天,却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从祖辈那里接过这个势力。
“阿姨,您以后喊我夫人吧!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要和他结婚,等他出来!”沈媛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看到了满是希望的未来。
从前她不懂,她过分地纠结于过去。
她把自己人生所有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