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股凉意瞬间涌出来,将他整个人包围起来。
程云天站在门口,挪不动脚。
前方视线中的一张小床上,被子微隆,将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留脑袋在外面。
“怎么不进去?”顾远后一步上来,见人站门口不动,走过来问了一句。
程云天回过神来,没回答,进了屋,直接将门关上了。
他揉了揉眉心,害怕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并不是,人还在。
床头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床边椅子背上搭着的衣服,都在告诉他,是真人,真真切切存在的人。
程云天抬步走过去,将手套放在桌面上,视线不可避免的就注意到椅子背上的衣服。
八月底的天气很热,椅子背上就搭了一条短裤,一件t恤和一件黑丝蕾丝花边的内衣。
内衣?
程云天目光挪到了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在某一瞬间,恨不得自己有透视,能够看到里面。
喉结难耐的滚了滚,莫名的觉得口渴。
没再继续看下去,将身上的装备和作训服脱下来,拿了洗漱用品去了洗浴室,洗了澡才回来。
回到宿舍,轻手轻脚的将洗漱用品放好,走到床边坐在上面,迟迟没有动作。
一直在躺被窝里面睡和躺在外面睡纠结着……
最终,程云天还是怕蒋陶醒来之后会害羞不好意思,便就躺在了外面,但伸手将人连同被子一块抱在怀里,这才开始睡觉。
饶是蒋陶睡得晚,但生物钟已经养成,五点半的时候准时醒来,一睁眼就感觉腰间重的很,垂眸看了眼,一截结实纹理清晰的小臂在被子上方垂着……
蒋陶微愣,很快又感觉到耳朵旁边有灼烫气息在喷洒着。
程云天回来了?
不是说这两天的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念头一闪而过,蒋陶身子又僵住了。
她现如今,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内裤……
因为徐星河说程云天这两天会回来,所以她就下意识的认为还得两天才会回来,因此,为求睡得舒服,就几乎把自己剥干净了。
尤其,内衣还是在最醒目的位置上放着!
程云天肯定是看见了!
下意识地,蠕动了下身子抬手捂上脸,从指间缝隙里就能看到,蒋陶红透了的脸。
“醒了?”
程云天没睁眼,声音又疲惫又沙哑。
蒋陶不动了,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有假期了?”程云天又将人揽到怀里,抱得紧了些。
蒋陶没吭声。
一提起这件事,心里就难受。
程云天抬手揉了揉眉心,睁开眼睛,侧起身子,看着沉默的蒋陶,清醒了些,温声问:“怎么了?”
蒋陶抱着被子躺平,对上程云天幽深的眸子,张了张口,又闭上嘴巴,摇摇头,“没事。”
她自己睡得时候都已经很晚了,而且那时候程云天还没回来,尤其,现如今才五点半,估计他也不会回来的多早,也没睡多长时间。
要是她将这件事说出来,程云天估计也半天睡不着,又会影响了睡眠。
程云天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一直盯着她看,面无表情的,有那么几分不悦。
蒋陶被他看得败下阵来,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抱紧了被子,在他的视线压迫下,这才开口:“我这么长时间做的努力,可能都前功尽弃了。”
程云天没接话,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蒋陶推了他一把,他面无表情的,她心里也不好受,“你别这样子,我心里难受着,你还这样看着我。”
程云天缓和了脸色,将人搂在怀里,叹了一口气,“说吧,怎么回事?”
蒋陶咽了咽唾沫,低声道:“我可能要被海军陆战团逐出来了。”
“我们演习对战了,然后我违抗命令,没有听从指挥,团里面的领导都知道了,觉得有些严重。他们现在正商量怎么惩罚我,我心里预感,肯定是对我严惩,肯定会把我从海军陆战团逐出来。”
程云天拧了下眉,又问:“为什么不听指挥?为什么要违抗命令?”
蒋陶看他一眼,将当时的情况,详细的讲给他听。
“……就是这样,我就算是没有听从命令,但是我也成功了。所以团里面一部分人说立了功,可以从轻发落,但团里面另一部分人还怕从轻发落使得我不长记性,会再犯,会在以后的演习作战中,在犯同样的错误,就觉得必须严惩我。他们现在意见不统一,正在商量结果。”
“我待在那容易胡思乱想,就请了假,等结果出来之后,我在回去接受惩罚。”
程云天叹了一口气,想抽烟,又念及蒋陶在,只得忍住。
这事,还真是可大可小。
另外双方领导的惩罚结果看起来都各有道理。
惩罚轻了的话,万一以后再犯呢?
惩罚重了的话,人家没有将事情搞砸。
要是像这种事是他手下的人犯了的话,不管违抗命令后,有没有成功,他都严惩,因为不成功的后果没人担得起。
更何况,怎么会确定每次都成功?
可——
人与人不同,现如今怀里面的这人,他哪会舍得说句重话。
程云天在她肩头揉了揉,安慰道:“别多想,就算是严惩,也不会将你逐出海军陆战团,不可能说让你出来就出来的。”
蒋陶囔嘟一声,“丢死人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