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谁不顺眼,自然说话也会阴阳怪气的。
所以说,薛雅娴看李莉不顺眼。
刚来新兵连,她与一众班长排长打招呼时,大家都是脸上带笑,很是亲近。当然也有的虽然不笑,但是也能看出来,人家本就是不苟言笑的人,即便是这样,也不会让人感觉讨厌。
但李莉就不一样了。
也并不是说“你以为你算哪根葱啊,人家见了你就要笑”之类的,而是说,李莉是冷漠过分,神色间又带着些高傲,又冷又傲,像是打从心底里看不起任何人和这个地方一样。
因此,在和她简单的打了招呼之后,薛雅娴收获了她的一张黑脸后开始,就对她心生不欢喜,慢慢地,随着后来几次的碰面,对她这个人也就看不顺眼了。
“在战争中,敌人不会管这些。”李莉将她对蒋陶说的那一套,又说给薛雅娴听。
薛雅娴抬眸看她,声音没有了温和:“这不就好了,那就不用问什么严重不严重的?我们站的角度不一样,看待的任何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在战争中,若是一个人受伤身体不舒服,军医会让ta停下来,给ta检查,然后让ta停止一切行动是为了ta的身体着想。而站在你们这些人的角度来看,就会认为敌人才不会管这些,所以受伤身体不舒服什么的,就会认为是士兵娇气。”
李莉抿了一下唇,刚想反驳点什么,诊室门再一次推开,程云天手拎着袋子走进来,看了一眼李莉站在这儿,拧了一下眉,没理她。
他脸上对她不悦的神情不用细看,就能轻易地看出来,但李莉还是开口打了招呼:“连长。”
程云天嗯一声,不在多说。
连长不想看见自己的表情就挂在脸上,她也是有眼色的人,自然看得见,在这里也没有多待,便朝他们说了一声,离开了医务室。
李莉离开,程云天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在桌面上,将里面的红糖掏出来,“我不知道水和红糖应该放多少合适,麻烦你了。”
“……不麻烦。”
薛雅娴微愣,接过红糖,拿了一次性杯子,走到保温**前。
军区通常都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所以说,找个商店可以用“比登天还难”来形容。
而连长就用了这半个小时左右就将红糖买回来了,这车速得开的多快?
换言之,一个普通女兵来了例假,就让他会这么着急?
薛雅娴用眼睛余光看了一眼程云天。
他脸上担心情绪极力克制着,尽量平淡的让人察觉不出什么异样,但眸底的情绪却掩藏不住。
焦急的,担忧的,关心的,悉数都有。
而且,那种担心与关心,不是上级对下级有的简单的对待,而是情侣之间,有着微妙的情愫在中间萦绕着的莫名异样的担心和紧张。
再说,用了半个小时,为一名女兵买红糖水,不就是很不正常了吗?
他与那姑娘,什么关系啊?
不是都说,这个连长……单身吗?
蒋、陶。
是什么人啊?
还跟西北军区的副首长一个姓……
“还是我来吧,你教我放多少红糖,兑多少水。”
一道低沉男音将她思绪打断。
这种事情并不是一时的,而且以后他还是要给她做这些事的,所以说,得事先掌握这些,等到了时候,也就不会什么都不懂了。
薛雅娴一愣,木讷地将手中一次性杯子递给他,然后将红糖撕开了一个口,倒进一次性杯子里面大约有两三毫米那么深了,薛雅娴停下,语气里面有着些微的艳羡:“也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一次性杯子就是放这么多红糖,然后加满水就行。若是别的杯子,在两项上面,同时加量就好。”
程云天神色认真地看了一眼被子里面,心里大概有个数了,然后这才倒了热水,轻轻地左右晃了晃,让其化开。
“你女朋友啊?”
薛雅娴看着他的神色,惊奇一瞬,然后用着平常聊天的语气,随口问道。
听闻,程云天静了一秒,说:“……还不是。”
“还不是?”薛雅娴挑了一下眉,惊讶地反问。
这句话暗藏的意思可就多了。
也就是说,现在不是,以后会是。
也还在说,他喜欢里面的那位女兵。
程云天目光定定地看她一眼,眼睛幽深不见底,似是审视。
薛雅娴被他这目光看的一愣,随即扑哧一笑,“别多想,随口一问,只是好奇罢了。谁让你在新兵连里面,传言是单身呢。”
男人音调沉沉地嗯一声,顺手捞了一把椅子坐下,垂眸似乎是在想事情。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管薛雅娴就是纯属好奇问问也好,还是说真的有其他的想法,那他都得把话说到。
他这人就是这样,从小受到家庭坏境影响,所以当谁问的比较多的时候,或许人家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个掀不起什么大浪的人就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的人,但他也时常将人看的会坏几分,并且对此提高足够的警惕和戒备,同时,想到后面无数可能,然后在那些可能还没有发生时,就先给人警告和提醒!
就像这次,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但是一听就能听出来,还有其他意思。
虽然现在还不是女朋友,但他心上有她,便就会护着蒋陶。
红糖水已经冲好,程云天又站起身来,从桌面上端起杯子握在手里面,然后又随手拎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