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问着他的,但语气很肯定。
“是。”邵瑾走进来,顺手将门关上。
她还是跟之前见到她的那样,脸上有着发自内心的笑,说话随意不拘谨,就像是家人之间说话那样,也不用管会不会得罪人,会不会让人生气。
家人?
所以是把他当成家人,不是异性朋友,对吗?
认知到这一点儿,邵瑾钰心口又升起一阵闷痛,但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仍旧是挂着温和笑意。
蒋陶叹口气,有些苦恼,“应该跟袁阿姨说不告诉你的,你还得从北坪赶过来,来回奔波,多麻烦啊。”
“怎么能不过来看看。”邵瑾钰不赞同地看她一眼,走到床尾,看了看她那用小夹板固定着的脚趾,就是如同母亲说的那样,又红又肿。
邵瑾钰满眼心疼,恨不得那伤在自己脚上。
“怎么会弄成这样的?”邵瑾钰走到床头,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去,嗓音微哑地问。
“杠铃砸下来的。”蒋陶轻松笑着,说得云淡风轻。
她说的这样轻描淡写,邵瑾钰真的只剩下满腔心疼。
一进门就看到小丫头穿着过于宽大的病号服,显得人娇小又弱不禁风。
在部队里面风吹日晒,她好像黑了些,同时,也许是真的瘦了,也许是因为病号服太过宽大而导致看起来有错觉,觉得蒋陶又瘦又小,唯有让人心疼也不忍让她继续在当兵。
他叹口气,微微俯身,抬手在她短发上揉了揉,动作轻柔又饱含心疼。
邵瑾钰语气带着责备,“不是跟你说了,训练要注意安全,说的话都没听进去?”
“意外嘛。”蒋陶皱了皱鼻子。
“脚还疼吗?”
“好多了,没有那两天那么疼了。”蒋陶笑笑。
邵瑾钰点头,看着蒋陶因为他的到来而盛满笑意的眼睛,问:“在部队里面,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每天都是在训练中度过,很充实。”蒋陶望着他的眼睛,回答。
这场对视,终究是动了心的人,最先忍不住。
小丫头眸底像是有星光,璀璨夺目,一不小心就将人吸引了过去,慢慢的让人沉沦。
邵瑾钰放在膝盖上的手蜷了蜷,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生怕自己一个冲动,就做出让彼此尴尬的事情。
他脸上情绪克制的极好,因此蒋陶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又随口问道:“你下了飞机就过来的啊?”
邵瑾钰点点头,“嗯。”
蒋陶微拧眉,“那应该先回去休息的啊,不然这样子跑来跑去,很累的。”
“不碍事。”邵瑾钰温柔笑了笑,又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程云天推门进来,就刚好看到了邵瑾钰在蒋陶脑袋上收回了手,两人都脸上都挂着笑意,病房内气氛正好。
一瞬间,程云天的脸色,阴沉很多。
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抬步走进去,朝已经望过来邵瑾钰神色冷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而邵瑾钰仍是温雅笑着,“程队长这么晚了还往这边跑,真是辛苦。”
“应该的。”程云天声音淡淡,很明显不想多说。
邵瑾钰也不在意,继续坐在那椅子上,和蒋陶聊着天。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趣事吗?”邵瑾钰突然问。
“小时候趣事?”蒋陶轻皱眉想了想,又眯眼一笑,“不记得了。”
邵瑾钰开口说了,“小学的时候,有很多同学的哥哥都是在同一个学校里面上课,人家兄妹两个一块上学,一块放学,你们家里面就你自己,你看着很羡慕,但是我跟你一块上学放学,你说我是你哥哥,可是人家说咱们不是一个姓,你就理直气壮地说你爸妈就是我爸妈,我爸妈就是你爸妈,同学都笑着说我们这么小就结婚了,不然为什么会喊不同姓的人为爸妈呢,你当时还觉得有道理,就附和说,就是结婚了,怎么着吧!”
蒋陶抿唇笑了笑,又极力忍受着病房里面另外一个人投过来的摄人视线,“这你还记得啊,小时候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邵瑾钰目光深深地看她一眼,嗓音温润:“关于我们的,我记得比较清楚。”
蒋陶:“……”
只感觉到那道摄人视线越来越强烈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邵瑾钰将话题挑到了小时候,说起小时候有趣的事情,将蒋陶逗得愉悦笑着也下意识地就忽略了散发着冷气的男人。
人家两人气氛很好,程云天就像是局外人一样,插不进去任何话,一张脸越来越来阴沉,终于在蒋陶又一次笑出声的时候,沉声开口:“陶陶,已经很晚了,该睡觉了。”
“啊?几点了啊?”
蒋陶还在回味儿刚才邵瑾钰说的她小时候的趣事,因此根本就没听仔细,也没注意到程云天喊她的昵称,下意识地笑着问。
可程云天不知道她刚才是没有仔细听那个称呼,只知道他再唤了她之后,蒋陶应了一声,很自然的接受了。
因而被这一个小举动,消除了些许阴霾的心情。
“十点了,就该睡觉了。”
他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现眼下也就是刚过十点。
“是该睡了。”蒋陶说着,还很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饶是邵瑾钰再好的情绪隐忍力,在这一刻,脸色也着实绷不住了。
蒋陶看了看两人,说:“你们都早点回去休息吧,都已经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