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一声惨叫,仁科盛信的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主公!主公!保护主公!”亲随武士赶紧将仁科盛信团团保护起来,一旁的小姓上前查看伤势。
“哼…”仁科盛信咬着牙站了起来,他的大腿中了一弹,已经严重影响了行动。
砰砰砰!铁炮声再次响起。
“保护主公!噗啊!”周围的武士赶紧挡在仁科盛信的前面,枪声过后倒下了三四个人。
“保护主公撤离这里!快!”亲近小姓就要扶着仁科盛信离去。
仁科盛信一把将他推开,环顾了一下四周。细川军人数众多,全方位的进行进攻,期间还掺杂着不少铁炮足轻,使得自家守军更是守的艰难,缺口越来越多。
“杀啊!”山内一丰率领清州备,已经攻破了法幢院郭,现在正在南郭内厮杀。
“喝啊!死战!死战!”这里由保科正直负责守卫,后面就是本丸了,其夫人迹部姫可还在里面呢。
“呃啊!”一名武田足轻惨叫一声,眼睛被一刀划过,形成一道恐怖的血线。
“喝啊!”三名细川足轻纷纷持枪捅入了一名敌人的体内,细川军的人数占优,以多打少。
“死战!死战!不能让他们进去!”保科正直再次砍死一名敌人,为了保护里面的夫人,他拼死也要守住这里,手中的太刀因为杀人过多,上面沾满了鲜血。
“死战!死战!”武田足轻也都豁出去了,高喊着口号,像飞蛾扑火一样,不时的葬送在细川军的火焰中。
仁科盛信侧耳倾听了一下,他知道后山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一切都结束了。即使他大腿被打残了,也浴血奋战的拼杀了好一阵,如今二之丸内已经是混战状态了。
只见仁科盛信一瘸一拐的走到中间,大声吼道:“诸位!在下感谢诸位能坚守到现在!”
守军渐渐汇集到了仁科盛信的周围,看着渐渐逼近的细川军,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现在,在下要先走一步,去追随先主了!我走之后…诸位…就请自行选择吧…”捆绑了一辈子的信念,如今眼看着就要走到头了,仁科盛信竟然没有强迫他们,而是允许他们自己选择去留。
“愿为主公尽忠!”剩下的人没有一人犹豫,语气中透着坚定地回答。
“好!在下就先走一步了!愿来生…还能与诸位并肩作战!”仁科盛信直接盘膝坐好,卸下衣甲,平端胁差,准备最后的时刻。
微风拂过,吹起樱花漫天。
仁科盛信淡淡看着这一幕:“花散非风之罪,乃因春将尽。终善非人之过,只因时已至。”
仁科盛信言罢,毫不犹豫地一刀插入左腹,然后往右一划,将腹部一字割开,紧接着用刀尖一挑,于腹部割开十字形状,这种切腹方法称为“十文字切”。
这还不算完,仁科盛信竟然没有找介错人助死,而是继续将右手深入腹内掏着什么。此时他的脸色发黑,双唇黑紫,浑身不停地哆嗦着,可见他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但仁科盛信还在坚持着掏…掏…,最后竟然把肠子给掏了出来!
“喝啊!”仁科盛信拼尽全力,将自己的肠子狠狠地抛向了围困他们的细川军。
即使是面对太多次死亡的细川军,也不禁被这惊悚的一幕吓得后退了几步。
“主公!”仁科盛信一死,仁科家的众家臣顿时嚎啕悲痛。
“主公!慢走!喝啊!”旁边的一名家臣双目含泪,干脆也一刀入腹,紧随其后。
“主公!”“呃啊!”有人开头,剩下的人也开始纷纷自尽,场面顿时变得震撼,那可是还有整整五百余人!
这死亡的气场也震撼着细川军,只能远远看着这决绝的一幕。
噗噗!噗噗!“呃啊!”惨叫声不绝于耳,流淌的鲜血竟然形成了一滩血湖,五百余人集体自尽!
良久…细川军没有一人敢于上前,眼前除了小山田家的十几名武士外,仁科家的武士全部殉难。
踏踏…踏踏…马蹄声响起,细川军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是细川信元听闻这项壮举,亲自过来了,跟在他后面的,全是一袭蓝盔蓝甲的无敌武士队。至于细川聪明丸,这里太血腥了,还是不宜让他过来。
“小山田大人,高远城已经结束了,您的忠义世人以知,在下敬佩,希望您能转仕本家。”细川信元望向还活着的小山田昌成,他只是来支援仁科家的客军,武田家的家臣、普代家老众。
“想让在下投降?作梦!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小山田昌成淬了一口,他也有所觉悟了。
“好!让路!送小山田大人离开!”细川信元也不生气,一挥手,示意手下让开一条通道。
“主公?”一条兼定凑了过来,想要规劝一下,担心放虎归山。
“无妨,待消灭了武田胜赖,扶持一个新的武田氏的家主,他自然也就归顺了。”细川信元还是非常欣赏这种忠勇之士,有种收归己有的偏好。
“是!让开道路!让小山田大人离开!”一条兼定明白了,随即回首大声地命令道。
哗踏踏!细川军随即让开了一条通道。
“后会有期!”小山田昌成一看细川信元如此大度,也不好再说什么,微一行礼,带领手下匆匆离去了。
“去!传令下去,仁科盛信已经切腹自尽,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余者愿降愿走皆可!”细川信元看了看眼前的本丸,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