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法布尔略微迟疑一下,问道:“但要有人相信才行。”
“去找雅克-大卫,让他来署名。” 塞舌尔在一旁出主意。
“哦,就是在嘴角边长了个肿瘤的丑陋画家?”法布尔已经想起来是谁。
塞舌尔笑道:“是的,大卫曾经教导拉瓦锡夫人3年的油画,还在今年一次贵族沙龙聚会上写了首小情诗,当众向那位女妇人表达爱慕,但却遭遇极大羞辱,此时的他满腹怒火正需要发泄。你只要稍微一提,画家就能将拉瓦锡和他岳父家底兜翻。嘿嘿,都别这样看着我,我当时在现场,亲眼目睹了一切。”
弗雷隆摇摇头,说:“一个画家即便再出名,他的说服力还远远不够。”
拉克洛递给安德鲁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法兰西院士,佛克罗伊。”
佛克罗伊与拉瓦锡同为科学院的同事,旁人或许不了解其为人,但拉克洛非常清楚佛克罗伊,性格心眼狭小,睚眦必报,表面极度推崇拉瓦锡,但内心异常嫉恨对方在科学上的一系列伟大成就。对此,穿越者也略有耳闻。
安德鲁看完纸条,叹了口气,默然无语的将其转交到布法尔手中。
“哦,对了,”塞舌尔想起一件事情,就问安德鲁:“能否也让法布尔把杜邦家族的黑材料加进去,有人会对此表示感激。”
安德鲁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党同伐异嘛。至于倒霉的杜邦,谁会关心,反正他们家族再过几年就会移民美国。
……
“另外,勒让德尔,我需要你组织一批曾被夏特莱法院关押的受害者,人选以抗税被捕的农民为主,庭审前,拉出标语横幅聚集在法院广场上。告诫参与者,如果有法警驱赶,不要发生任何肢体冲突,他们只会做做样子;倘若有不明身份的暴徒进行殴打,事后必须一口咬定他们都是包税商人的狗腿子。弗雷德,你负责安排几个相貌凶横的家伙,让他们记住自己的新名字。”安德鲁递出一份名单。
“燕尾服怎么办?”勒让德尔又问。燕尾服是巴黎巡警们的雅号。
“我已经提前交涉过,只要公然不宣扬暴力,他们一概视而不见。如果有人骚扰我们的宣传员或集会群众,巡警会提供必要的帮助。”这方面,安德鲁早与巴黎警察总署方面打过招呼,皮埃尔警长将愿意保驾护航。
……
“最后,”安德鲁说道:“我想诚挚要邀请塞舌尔律师,在17号当天陪同我一起出庭。”
“荣幸之至!” 塞舌尔答应的非常爽快,全然不记得他数周前曾断然拒绝马拉的辩护邀请。显然是安德鲁那滴水不漏的全盘方案极大震撼的他。庭审上的胜负得失已经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名字会跟随安德鲁一道,响彻全巴黎。
“埃贝尔他们,他们或许会闹事的。”细心的德穆兰不无担心的说。
“不会。”安德鲁手一挥,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没人能妨碍我们的正义事业,绝对没有!”
“埃贝尔他们都是马拉的忠实簇拥者,恐怕事后人民之友会不高兴的。”弗雷隆小声提了一下。果然,阴谋者才最了解阴谋者。
安德鲁满不在乎的说:“等人民之友回到巴黎再说吧,我们之间都是平等的革-命同志关系,而不要沦为权威者的奴隶。”
在穿越者看来,如有必要,自己提前抢班夺权也不是不可以。昨日,当马拉在阁楼反复提出暴-力运动时,安德鲁就决心与之分道扬镳。只要再有丹东的配合与支持,他相信自己能取代马拉在科德利埃俱乐部的地位。
勒让德尔副主席最后抛出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安德鲁,执行你的计划,我们需要资金,是的,大量的预算资金,至少是8千里弗尔!”
“今天晚上就可以解决,我会给你8千,不,是1万里弗尔。”安德鲁随口应道,那是他看见拉克洛向自己挥了挥手,随便做了个摇晃钱袋的美妙动作。
在部署完安德鲁的所有计划议程后,众人纷纷散去,准备各自工作。
安德鲁叫住有些闷闷不乐的奥什,走上前,轻拍后背,笑着说道:
“见识到政治的肮脏和卑劣了。呵呵,我们这些人都自称是卢梭最忠实的信徒,被奉为圣经的《论人类不平等的根源》以及《社会契约论》,个个都能倒背如流,那又如何呢?回归现实中,利益才是政客们的真实目的,与正义无关。
所以,你不要再看那些无聊的政治书,多看看军事方面的书籍,比如沃邦元帅的《论要塞的攻击和防御》、《筑城论文集和围城论》,另外还有卢森堡公爵元帅的《战争回忆录》。做个纯粹一点的军人,因为你的使命是在战场。”
“战场?真的会有外国干涉军?”
“现在不会,但以后会有的。”
“会有谁?普鲁士人、荷兰人、奥地利人、西班牙人、俄罗斯人,还是英国人?”
“阿哈,上帝才知道!”
……
当埃贝尔一脸铁青的走出俱乐部,他已经在心中计划如何联络伦巴底区的肖梅特,让身旁的西蒙和隆森则分别去找圣安东区的屠夫――马亚尔,以及格拉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