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妇赶忙给她倒了水后,就流着眼泪说:“姑呀,羊娃自从改邪归正以后,家里的日子过得应有尽有,幸福美满,一天比一天好。
这几年又开发什么东土唐城哩,把我们这一代的土地全征用啦,每家又分了十几万元的地钱。羊娃觉得有这些钱就够用,不想再下苦干啦。
我劝着他说:‘咱们千万不敢松劲,还要趁年轻时候好好干哩。你别看现在啥都不缺,银行还有十几万元的存款,可是,咱们永远没有地打粮食,天天日每全靠买着吃哩。不干活没有收入,就会坐吃山空。
你看这物价涨得多快,一天一个样子。馒头虚得跟面包一样,三两口就得一个,吃了还不耐饥,一会儿又饿啦。日饭常啦,要是物价继续涨下去,馒头卖到两块钱一个,咱那点钱能闹啥?十来万就跟百十块钱一样,着得住天天用吗?恐怕几天就吃完啦。
所以说趁年轻时就要好好干,尽量多攒点钱。孩子现在是免费教育,花钱不多,上到高中就要花大钱哩,指望你那点钱能用几年。
往后,国家要是把土地开发完了,外国不给咱进粮,吃的越来越贵,没有土地的农民非饿死不可。咱们紧干慢干都害怕跟不上,怎么还敢满足现状,躺倒不干,钱用完了指望啥生活哩?
羊娃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就没有坚持己见,开着车拉货去了。
过了几天,有几个原先和他一起赌博的瞎怂知道我家有钱啦,又三番五次勾引他,把我吓得每天跟防贼似的防着。不光杜绝他们见面的机会,还把钱全部存到银行里,加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密码,又把他每天拉货的收入卡紧,从不让钱在羊娃手里过夜。我自认为这些防微杜渐的措施密不通风,谁知还是防不胜防,让他躦了空子。”
三快婆忙问:“怎么,他又赌博去啦?那你怎么不给我说?”
羊娃媳妇又说:“好姑哩,来不及呀!前几天我娘家有事,我不去实在不行,就给他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了一整,仅仅只走了两天,回来就看他的神色不太对头,还有生人把他叫到外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我明知有了事,咋问他都不肯给我说。我揣摩着他没掌握经济权,就是偷着出去打打牌,两天时间也惹不了什么大麻达,没有多太在意。
昨天中午,天气很热,我们关上大门,打开空调,正在家里看电视,大门突然被人敲得‘咣当’直响,我急忙跑去把门打开,就有三个大汉一齐涌了进来。一个光头手里拿根三节棍,凶巴巴地问:‘羊娃哩!’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有个红头发的家伙指着里边说:‘那不是,正往后跑哩。快追呀,别让他跑了。’
光头一把推开我,三人呼啦一下从我身边跑进去追赶羊娃。羊娃听见打门声,估计来者不善,干脆来个溜之大吉,想从后门逃走。
他还没跑过前厅,由于脚下地面太滑,一下子滑得爬倒在地,急切之下双脚打滑,一时爬不起来。那个光头最先追到跟前说:‘你还敢跑,我叫你给我跑,我叫你给我再跑,看你能跑到汆子喝醋去。’
光头嘴里骂着,手里同时抡起三节棍,照羊娃劈头盖脑地砸了下去。
羊娃还算机灵,听到脑后风响,情知有棍打来,连忙来了个就地十八滚,滚到旁边去了。那光头一棍打空,身子朝前倾斜,脚下‘哧溜’一滑,只听‘扑塌’一声,当时摔了个饿狗吃屎,那颗光得像驴蛋似的脑袋,正好磕在楼梯台上,人爬在那里不再动了,那颗光头上慢慢地流出血来。
那个红头发家伙追上羊娃大喊:‘你这家伙还会懒驴打滚,我叫你给我滚,我叫你给我再滚,我今天就看你能滚到那里去。’
他嘴里叫着,脚下像足球运动员罚点球那样抬了起来,照准羊娃的脑袋,狠狠地踢了过去。惊得我大声喊道:‘羊娃,小心。’
羊娃的头随着身子猛然一拧,躲过了这一要命的飞脚。那家伙的脚没有踢住羊娃脑袋,却重重地踢在了钢管焊成的栏杆上。
那家伙虽然练就过硬本领,但他的脚还是没有硬过钢管楼梯,当时蹦了几下坐在地上,双手抱住那只脚,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
同来的第三个人没有再打羊娃,而是把那个满头是血的光头扶起坐在地上,连声喊道:‘大哥、大哥、大哥呀!你,你这是怎么啦?’
那个红头发停住嚎叫,大声说:‘老三,快打电话报警,打120救人。’
第三个人一手扶着光头,一手掏出手机打电话,羊娃趁机爬起来,打开后门逃走了。我当时想着;自己上门行凶,还打电话报警哩。”
三快婆听到这里气愤地说:“他妈的,上门闹事打人,摔死了活该。”
羊娃媳妇接着说:“可不是吗,我叫他们给我滚出去,那几个家伙就是不走。那个光头直到警察和120来时才苏醒过来,他竟对警察说:‘我们是讨债公司的员工,来找羊娃讨点债。羊娃他不但不给钱,还挥拳将我打倒,把头磕在台阶上撞破了,人当时就昏了过去。’
那个红头发也说:‘羊娃他会武功,一拳打倒了我大哥,一脚朝我踢来,我紧躲慢躲还是被他踢在了脚脖子上,当时疼的不得了,坐到地上不能动啦。你们快抓凶犯,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可是为正常业务来的。’
我急忙说:‘警察同志,别听他们胡说,我丈夫就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