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大爷养的猪,可说是远近驰名,除了大爷自己兑的秘方饲料之外,还会隔三差五就轰着肥猪们上山吃草,一年四季都不闲着,所以他家的猪杀出肉来格外的香,都是标准的四指膘。
寒冬时节山上没有青草,可即便是枯草干草,跟大爷出来放风的肥猪们照样吃得很欢,一上山就吃到傍晚太阳落山时才乐意回去,出事那天也不例外。
按大爷的说法,那还是几天前的事,傍晚时分天色将黑,大爷就轰着自家的猪打算回养猪场,谁料原本悠闲乱转乱哼哼的肥猪们突然一个个的开始乱吼乱叫,乱冲乱撞,就跟感觉到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似的。
大爷正不明所以时,就见从山上缓步走下来个貌似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穿一身棕黄色外套,没穿鞋,走起路来瘸着一条腿,一步三哼哼,脸色也很难看,就跟受了什么伤还没痊愈似的……
大爷是个老好人,见那男人面生又似是受了伤,就好心上前询问他这是怎么了,哪知道那男人瞟了大爷一眼竟没理他,一扭头径直就朝那些正在山上乱冲乱撞的猪瘸着腿小跑了过去,张开胳膊就扑,竟然想要抓大爷家的猪。
大爷一见,心说这还得了,于是当场就急了,从后腰拔出轰猪的鞭子来就冲了过去,一把拽住那黄衣男子怒声吼道:“你有病吧你?这是我们家的猪,你瞎抓个什么劲儿?你爸爸丢了怎的?”
那男人一听这话也来了脾气,瞪眼之间狠一把就甩开了大爷的胳膊,恶狠狠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拽我?”
“哎哟呵,老子拽你怎么了?你再欺负我们家猪,我还抽你呢我!”
大爷脾气一上来也够倔的,往山下不远处的村子一指,趾高气昂吼道:“你可你就是外来的没见识,你上下边黄家沟子问问去,谁见了我们老黄家人不躲着走?你敢惹我,信不信我让你下不了山!”
听大爷话说到这儿,那男人竟眼前一亮,略显惊喜地笑问道:“这么巧你也是黄家人?我也是黄家人啊!你怎么称呼?”
听到这话,大爷当即一拍胸脯,傲气十足地晃着脑袋说:“我就是黄家沟子老黄家的长子长孙,村里人都尊称我一声黄家大爷!兄弟,你呢,你又怎么称呼?”
那男人哈哈一笑:“我乃是黄家的老祖宗……”
“我去你ma的吧!”
一听这话,大爷一个嘴巴就抽了上去,霎时间就听‘啪’地一声,那男人原地转了一圈半才‘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气得火冒三丈,捂着脸就吼道:“你,你敢打我?你好大的胆子!”
“我他妈打你都算轻的,连我们老黄家的便宜都敢占,你算个什么东西!”
当时大爷哪里知道,这‘出言不逊’的黄衣人竟真是天下黄仙之祖,他还以为人家是成心占自己便宜呢,索性又朝对方啐了两口唾沫,也没多搭理他,轰来自己的猪,骂着街就下了山。
他下山时,就听那黄衣人坐在地上仍在吃力地往起挣扎,但似乎腿上伤势很重,被大爷一嘴巴撂倒之后,再想站起来都不容易了。
大爷也没在搭理他,哼着歌就往山下走,就听那黄衣人在背后恶狠狠骂道:“你给我等着,今天晚上我就去找你!今天晚上我就去找你!”
当时大爷心说:‘你找我来呀,你来找我我再打你一顿’,也没当回事。
谁料想当天晚上没到九点,平时习惯晚睡的黄家大爷就开始莫名地困,再之后,就成了我们所看见的那个样子了……
大爷讲这些时,把我们逗得哈哈直笑,尤其是媪惊声叹道:“哎,老黄你也真够能耐的,人家可是修了几千年的大仙家,长这么大都没让人抽过嘴巴,你上来就给人家一巴掌,它没直接把你磨死就算你命大了……”
“他上来就说是我们家老祖宗,我哪儿知道是真是假,我不抽他,难不成听他说完还给他磕俩头拜拜?”
大爷气得满脸胀红,而谈笑间的功夫,天已渐渐黑,东西也都已经准备妥当,生装满了三四个大登山包。
见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问白薇说:“白薇,咱什么时候动身?”
白薇看了看表,答道:“先别着急,我刚才出去看了下情况,据说那黄祖带来的地痞们已经把黄家沟子四面村口全堵住了,不让任何人进出。好在村里人也不孬,也都动员起来在村子四面放哨把风,盯着那群地痞的一举一动,不让他们杀进村来。地痞们虽然进不了村,可咱出去也不容易,据说连上北山的山道也都被地痞们戒严了起来,咱得等到晚上趁夜迂回上山才行……”
听白薇说完,我想了想说:“从现在情况来看,其实要上山的话相对来说还比较容易,你们想啊,北山是座秃石头山,没沟没坎从哪儿都能上去,黄祖手下的地痞就几十号人,守都守不过来,可问题在于咱怎么出村子,那些地痞没完没了围着村子绕,别说是人了,溜出去只耗子都能被他们现,咱就这么背着大包小包出去,非得让他们活活打死不可……”
听我说完大家一阵沉默,都开始愁,唯独黄家大爷嘿嘿一笑,说道:“小六子,这你们放心,我能帮你们出去!”
“大爷,您有什么高招?”我问。
大爷一拍胸脯答道:“我虽然不是村长,可是在黄家沟子,我们黄家人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今晚你们准备动身时,我就组织村民们在你们出村的相反方向动一次突袭,给那些地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