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明不知道她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不禁在心里摇了摇头后,走向了白童惜他们。
最后一个上前的人,是场上年纪最小的莫念。
小小的少年,眼睛早就哭得又红又肿,此时站在面无惊澜的白苏面前,更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本来还想安慰嫂子别哭的莫念,却成了最该被安慰的那一个。
听到啜泣声的白苏,不禁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
莫念轻唤了声:“嫂子……”
白苏像是在透过他,看向某个人:“你长的,跟他还挺像。”
闻言,莫念先是一怔,随即意识到白苏是在说他和莫雨扬长得像,不禁点头:“他是我的哥哥,我们自然相像!”
听语气,还挺自豪的。
白苏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后,忽然压低声音对眼前的少年说:“以后记得多来看我和你哥。”
闻言,莫念急急忙忙的点头:“我会的!”
白苏随即恢复声线,如常道:“鞠躬吧。”
莫念赶紧朝她鞠了一躬,其实他本该以“莫雨扬弟弟”的身份和白苏站在一起的。
但是吧,白苏对莫雨扬的占有欲十分恐怖,说好了莫雨扬是她一个人的,那就是她一个人的,连莫念都不可以进来分一杯羹。
好在莫念心大,而且他也看得出来,白苏为他哥举办的葬礼不是在敷衍了事,故而没有计较。
之后,是为莫雨扬守夜的事。
白苏和莫念自然要留下。
白建明和慕秋雨也没有离开。
孟沛远则问白童惜要不要先回去?
白童惜轻声道:“孟先生,如果我实在撑不住了,会告诉你的。”
孟沛远听她这是要留下来的意思,故而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那你去那边坐着,不然我马上抱你回家。”
闻言,白童惜只好听话的到一旁落座。
对此,没人苛责她什么。
白童惜愿意留下来守夜是情分,再说她的身子都这么重了,白建明夫妇都和孟沛远一样,有心劝她回去。
但都被白童惜委婉的拒绝了。
白苏自从跪在蒲团上后,身子就没有动过,灵堂上的香火和蜡烛换了一批又一批,因为排场的关系,所以即便只用蜡烛照明而不用灯具照明,整个殡仪馆也显的非常明亮。
工作人员也没有闲着,该念经的念经,该哭丧的哭丧,该陪跪的陪跪,该烧纸钱的烧纸钱……
别人的纸钱都是几张一起烧,白苏则不同,她吩咐工作人员直接按捆烧,一个大约两人高的熔炉内,火势滔天,工作人员把纸钱,纸人,纸车,纸房屋一股脑的往里塞,没一会儿便被火蛇吞灭了。
见东西全部化为了灰烬,工作人员立刻重复刚才的动作,又添了一大堆进去……
一时间,烟雾冲天,仿佛可以穿透云层,到达死者的身边般。
当时针指向凌晨1点的时候,孟沛远沉声对白童惜说:“惜儿,太晚了,该回去了。”
白童惜眨眨眼,道:“我还不困。”
孟沛远盯着她发青的眼下,皱着眉说道:“你先回去,我来替你守着。”
白童惜摇摇头:“这样不太好吧?”
孟沛远强势的说道:“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替你守着,谁敢有意见?”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惜儿,别逼我把你打包起来送回去,听话。”
白童惜被他眼底的威胁镇住,当下不再坚持。
毕竟孟年曦不止是她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她担不起这责。
“好,那我去跟爸他们说一声,然后就跟你回去。”
“嗯。”孟沛远的表情登时缓和了许多。
对于白童惜要提前离开这件事,白建明夫妇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
车上。
孟沛远开车前,叮咛道:“惜儿,你要是困了的话就先睡,我会开慢点的,等送你回家后,我再过来守夜。”
白童惜良心不安的说:“孟先生,其实你不必这样的,你跟莫雨扬又没有什么关系,真的不必……”
孟沛远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认真的看着她道:“惜儿,我就问你一句,如果你不是怀有身孕的话,会为他守到天明吗?”
白童惜实话实说:“我也不全是为了他。”
孟沛远强调:“不管怎么说,只要你想,我都会帮你实现。”
白童惜闻言,只好道:“那麻烦你帮我多照看爸和慕阿姨一些,我不想他们太过操劳。”
“知道。”
*
次日一早。
白童惜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旁的床位空空如也,不由朝墙上的时钟看去,只见才刚过7点,还早。
不过,她还是立马坐起身,拿起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打电话给孟沛远。
片刻后,电话接通,只听对面响起了一声:“惜儿。”
“孟先生,”白童惜心头一暖,开口问道:“你还在殡仪馆吗?”
“嗯。”
“差不多可以回来休息了吧?”
“快了。”
“爸和慕阿姨怎么样了?”
“一夜没睡,不过我已经让人送来了早餐,等他们吃完后,我再问问他们要不要回去。”
“好,那你自己也要记得吃啊,身体重要。”
“我知道,你再睡会吧,现在还早。”
“不了,我睡不着,你再跟我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也没什么,就是有